“就叫舅舅吧。”贺重凌站起身来,身姿如松,“舅舅更亲近些。” 蔺君泓暗松了口气。 那几个说要叫舅舅,他觉得胡闹。这一位肯让叫舅舅,可是让他真正放心下来。 有些事儿,不能挑明。但总得让人吃个定心丸才行。 因着刚才说起了沈国公府的那些事儿,大家就凑到一起打趣葛雨明。 葛雨明倒也不避讳,直截了当的说道:“这事儿我母亲她们自有定论。不急,不急。” 剩下顾青言在那边长吁短叹,“你不急,我可急。爷爷说了,等我下一次考的和邹元钧那般好了,再给我说个如花似玉的媳妇儿来。” 蔺君泓挑眉,“如花似玉的媳妇儿还不好?” “可问题是,邹元钧那是状元!”顾青言双眼紧紧一闭,露出视死如归的悲壮表情,“让我考个状元出来,可能吗?” 众人哈哈大笑。 蔺君泓嗤道:“顾先生的意思很明白。他知道你考不上状元,所以是在提醒你,如花似玉的媳妇儿别想了,有什么样的就是什么样的吧。” 顾青言一声哀嚎。 莫书涵笑道:“青言若是不介意,不若有空的时候来寻我,我或许能和你商议一二。指不定能让顾家出个状元。” 虽然没明说,但大家都晓得莫书涵说的“商议”内容指的是科举。 他也是状元郎,比邹元钧还早一届。有他相助,倒是能够获益良多。 顾青言扒住了他的手臂不撒手,“状元我是不想了。莫哥哥好歹让我能够名次高上一点,说不定到时候媳妇儿起码能入得了人眼去。” “瞧你们那点儿出息。”蔺君泓冷哼一声,又问葛雨明:“当真要听家里的安排?以前不是说要等一等,遇到了合适姻缘的时候再说?” 大家神色各异没有说话。 贺重凌轻轻一笑打破了宁静。 他垂首把玩着腰间玉佩上的络子,淡淡说道:“有人遇到了良缘,不见得旁人也能遇到。或是错过了,或是晚了,或是这辈子都碰不见。他们终归是要给家里一个交代。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不见得就不是好亲事,你何必多管?” 这话说得有些带刺儿,蔺君泓想要驳斥,一看说这话的是贺重凌,又看贺重凌神色阴郁,他终究是没再多言。 反倒是葛雨明在旁开解道:“我是发现自己没心思去想那些个花前月下的,所以让母亲来做决断。在我看来,腻腻歪歪还不如多学两本拳谱。想想家里给安排的终归不会太差。陛下无需为我们过多担忧。” 蔺君泓的意思,他其实也明白。 若是家里安排的亲事不合意,蔺君泓就能做主给他安排妥当。 只可惜他自己也没个确定的想法。 葛雨明谢过了蔺君泓的好意。不过,顾青言打算再坚持坚持,怂恿着元槿帮他留意个好的。 元槿自然不会反对,连连点头应了下来。 顾青言就撺掇着贺重凌也来寻元槿帮忙。 贺重凌冷冷扫了他一眼,连句答话都懒得说,直接长腿一迈出了屋子。 众人早就习惯了他这性子。知道他是找不到中意的也不肯屈就家里人的安排,就也没多说什么。转而继续用“舅舅”的身份来逗青嵧玩。 蔺君泓百无聊赖的朝外看着。原本是想要瞅一瞅这昏暗的天,哪知道往外头搭眼一瞧,却看到了贺重凌走出殿门的时候,繁盛跟过去说了几句话。 而且,繁盛还往贺重凌的背上看了一眼,关切的说了什么。 蔺君泓本也没太觉得有什么异常。毕竟贺重凌与他私交甚好,而繁盛看着天气不好上前询问两句实属平常。但是他刚刚要转回来视线的时候,却看到繁盛说了两个字。 娘娘。 蔺君泓并不特别擅长读唇语。但是这两个字他看得真真切切,半点也不掺假。 蔺君泓回头望了一眼,见没人留意到他这边,索性往墙边倚靠,凑了窗边开着的那一点点缝隙往外瞧去。 贺重凌走下台阶的时候,本也没料到繁盛会过来。谁知刚走没两步,繁盛撑了伞给他遮住,非要他将伞拿走不可。 贺重凌觉得麻烦。不过芝麻点儿大的雨滴,着实伤不了身子。 繁盛却很担忧,非要他拿着不可,“贺大人的伤势虽已痊愈,但当时伤的颇深,怕是下雨寒凉会有所影响。” 贺重凌眉心微拧,将伞往回推了推。 繁盛看四周没旁人,低声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