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来,元槿有人送了,之前那“不认路”的状况可解。 二来,蔺君泓可以安心留下来陪母亲说说话了。 只是蔺君泓这两天防贺重凌防得紧,哪肯答应? 但太后神色凌厉地看了他一眼,示意他不要为了个女孩儿再做顶撞。不然的话,连她也要恼了。 蔺君泓胸口起伏了半晌,双拳紧握。 他强行掩下心中所有的不甘和冷意,薄唇紧抿,最终说道:“好。” 元槿离他近,发现他刚才有一瞬神色不对,似是在做某种挣扎,又似是在做某种决定。 但,只短短的须臾时光过去,他就又恢复了平静,好似刚才她看到的不过是幻觉罢了。 事情既已商定完毕,元槿便得以出去了。 行礼过后,她和贺重凌一前一后地出了宫殿。 因着心里有事,元槿并未像以往那样主动开口搭话,而是前行了很长一段距离后,都保持着沉默。 贺重凌看她好似在想事情,想了想,也并未开口说什么。 这时元槿忽然想起来一事。 此事她不方便问蔺君泓或者是父亲,毕竟这事儿和他们俩都或多或少有联系。 昨日里人多,她也不方便多说。如今刚好贺重凌在,索性问了他:“不知爹爹如今不在北疆了,谁会去那里?” 她记得,父亲的两个得力副将被调去了西疆。 这样的话,北疆怕是无人镇守了。 贺重凌思量了下,说道:“若是没料想错的话,应当会是定北王。” 定北王这个名号,元槿倒是听说过。因着父亲镇守北疆,她对北疆那边多少留意了下。 他是先帝的胞弟。两人是双生子,出生时相差不过半个时辰而已。 定北王也是少年将军。当年先帝即位后,他就主动交出兵权,定居北疆,当个闲散王爷去了。 如果有他出马的话,北疆定然无碍。 元槿这便松了口气。 ——她可不希望因为蔺君泓的一时意气,让北方的形势出差错。 又转过两个弯去,突然,远处传来了一阵嘈杂声。 那嘈杂声算不得太大,若是平日里,或许就这样被人忽略过去了。 不过,元槿听闻之后,却突然地抬起头来,循着声音看过去,朝着那边惶然四顾。 她听到了狗儿的哀鸣声。 贺重凌忙问道:“怎么了?可是有什么不对的?” 元槿随口应了他一句后,朝向旁边的宫人,指了那一处地方,问道:“那是做什么的?” 宫人踮着脚顺着她指的方向多看了几眼,犹豫着道:“许是处理不听话宠物的地方吧。” 后宫佳丽众多,但皇上只有一个。 妃嫔们面对着空寂的宫殿,心中寂寥外人难以理解。 故而许多人都养起了宠物。有的是猫儿,有的是狗儿,有的是小鸟或是小鱼小乌龟,亦或是兔子。 不过,妃嫔们开始养宠物的时候,都是抱着美好的希望的。 比如,希望小猫儿能够乖顺可爱,能够玩线圈。再比如,希望小狗会逗笑,会跑步接物,若能够抬起前爪来拜一拜,那就更喜庆了。 只是大多数时候事与愿违。 当宠物达不到她们心中的期盼时,很多人就会恼羞成怒,将这宠物舍弃掉。 毕竟宫妃们地位高贵,宠物对她们来说,不过是个可有可无的乐子罢了。 一个不喜欢,舍了。再另外寻一个就是。 第二个也不中意? 继续舍弃、继续挑选即刻。 所以说,宫人虽然口里说着是“处理不听话的宠物”,但实际上,或许只是宫妃的一个念头,很多小动物就会被丢弃。 因了这个缘故,宫里头就设置了这么一处地方。专门照顾这些没有人要的小东西们。 日子长了,小动物们越积越多。 负责此事的宫人们越发不耐烦起来,再遇到这种事情,索性将它们直接“处置”掉。 元槿听了宫人的解释,再听到里面那哀哀的呜咽声,就怎么也拔不动脚了。 她知道宫中不得乱走,所以提前问那宫人:“不知我可以过去看一看吗?” 宫人笑道:“自然可以。姑娘只要不怕那里污了您的眼,就没事。” 说罢,她就带了元槿往那处行去。 贺重凌见元槿完全忘记了他,不由摇头苦笑。脚步一转,也跟了过去。 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