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氏哪里知道夫君会说她恶毒?她气不过,当即拿了上一次邹元桢用针刺伤闹闹、反倒让邹元杺背黑锅的事情。 “一事算一事。”邹宁远恼道:“她帮杺杺顶了那么多次,杺杺不过是替她担了一次罢了,怎能相提并论?!” 而且,邹宁远还有自己的思量。 这几年他做得不错,上峰对他赞赏有加。若是无碍的话,年底的考核他能得一个优,少不得还能往上再进一进。 如今他不过是个从六品。如果能上到六品,那便是极大的造化了。 偏偏这个时候出了邹元桢的事情。 如果被旁人知道,少不得要影响到他。 平日里倒也没甚大碍,事情一出,过上几个月,也就慢慢淡下来。 今年年底,可是要进行绩效考核。 但看如今杜氏的态度,在绝对不肯让步的。 邹宁远气愤之下,懒得和她再作解释。摔门出去,大步离开。 杜氏这次是真的火了。 她再不如以往那般好生去和邹宁远说,反倒是转去了邹元杺的屋子里,去看望女儿。 邹宁远一出门,就遇到了哭成了泪人的李姨娘,还有跪在院子里长久不肯起来的邹元钰。 他拍了拍邹元钰的肩,低声安慰了李姨娘几句,转去了老太太的院子。 老太太听了邹宁远的一番话,当即和他拍了桌子。 “你不顾及着嫡妻嫡女,反倒是为了个庶出的指责自己妻子?”老太太恨声道:“快,回去和她好好说说,道个歉,这事儿也就过去了。” 邹宁远一句话没多说,和老太太行了个礼,就转身离去,往元槿这边来了。 元槿没料到二叔居然会让她来帮邹元桢说项。 “听说你与端王爷颇为相熟。平日里在公主府也遇得上。不知可否帮帮你大姐姐,让王爷将人从大理寺放出来?” 元槿怎么可能去帮邹元桢? 如果不是太子妃管教府里人很严、若不是蔺君泓出手相帮,她现在还指不定遇到什么状况。 于是元槿果断拒绝了邹宁远的询问。 “对不住。”她说道:“虽然这事儿看上去和我没甚关系。但牵连甚大。我是不可能帮她的。” 邹宁远没有料到,一向柔顺的元槿这次居然态度这般强硬,丝毫都不肯退步。 他心中苍凉一片。只觉得回去白英苑里,不是要面对着满是恶意的嫡妻和嫡女,便是要对着不住哭泣的妾侍和庶子。 跌跌撞撞走了半晌,邹宁远深叹口气,脚下一转,往大门处走去。 那么多年来,二老爷头一次没在自家过夜。 只不过元槿并没有留意到。 邹宁远离开青兰苑没过多久,邹元钧和邹元钦就回来了。他们带着高文恒一起,来青兰苑里看望妹妹。 元槿和他们刚说了没几句话,邹元钧就被邹元钦拉到一边去了。说是要看看郭姨娘最近给准备的新袍子做得如何了。 邹元钧如何不知道邹元钦的想法?不过是想让高文恒能够私下里和元槿多说几句话罢了。于是低声说了弟弟几句,就也跟他先往旁边去了。 高文恒紧张地看着元槿,不住地上下打量。 他有心想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每个人都对邹元桢的离开讳莫如深。但转念想想,又怕问起来后反倒勾起了元槿不好的回忆,憋了半晌,终究是想问的念头更甚,便道:“今日怎么回事?” 元槿便将杨可晴的古籍被偷一事说了出来。 这事儿倒也没法完全遮住。毕竟邹元桢被静雅艺苑除了名,而且,还送去了大理寺。 先前长公主已经说了,她将放出话去,说邹元桢是个不服嫡母管教的。邹元桢根本是时常违背嫡母的意思在做事。 太子妃也这般说。不是杜氏不愿管教邹元桢,而是她一次次地一意孤行,违背长辈的意愿。 其实这些倒是有不少人可以作证。 毕竟在公主府门口的时候,很多人都听到了邹老太太和太子妃的对话。知晓邹元桢那时候寻了借口跑出艺苑、又寻机撞上了太子的马车,将军府的人完全不知情。 而后露出这般消息,就也没人去怀疑了。 大家这般做,也是为了护住将军府里女孩儿们的名声。毕竟不能因为一个犯了错的庶女,就搞得一家子女孩儿都被牵连上。 可高文恒并不在意这些。 在他看来,槿儿名声好也罢,差也罢,这都丝毫影响不了他,也丝毫都影响不到永安侯府。 她是他们的槿儿,这便够了。 所以,元槿把那古籍被偷一事说出来后,高文恒见事情没有牵连到元槿,就暗松了口气,旁的根本没有多问。只忿忿说了句“看不出这位邹姑娘竟能做出这样坏心的事来”,便也罢了。 语毕,他又想起来今日在公主府的午宴,笑问道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