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口中的高家姑太太,便是元槿的母亲高氏。 只是元槿就在这儿,怎能随意提起她的亡母来? 许太太朝那个开口说话的人瞥了一眼,挽了元槿说道:“走,伯母带你去旁边吃茶去。莫理这些浑人了。”说着回头问了声友人们:“你们要不要一起?” 刚才开口的那人本就不是和许太太她们是一起的。 那样没眼力价的,又怎能被她们瞧得上? 听闻许太太这样说,其余几位自是与她们一道离开了。 高文恒只能亦步亦趋地跟在一帮太太们身边。 大家见了,不由议论开来。 “我们这几家里,就没个这么好脾气的。一个个混不吝的,非得把人吵得火冒三丈才罢休。” “可不是。我家那几个小子,镇日里不着家。莫说是陪着家人走一走了,便是送出门去,都嫌麻烦。” 太太们越是讨论,越觉得这个少年脾气好,不由转头打趣了他几句。 还是许太太看不过去了,帮忙说了说,大家方才放过了他。 因着又在茶楼里坐了会儿,元槿回到家的时候就有些晚了。 老太太原本不悦。后听说元槿是因为遇到了九门提督许大人的太太,又和她喝了几盏茶所以耽误了时辰,脸上的怒容便消了下去。 “许太太人和善,你和她多交往交往,也是不错。”老太太如是说道。 元槿不置可否。看老太太脸上隐隐有着怒意,虽不知为何,却也没多问。和她说了几句话便准备离去。 谁知还没来得及走出门去,这个时候,有丫鬟匆匆来禀,说是大姑娘出了点意外,二姑娘刚刚回家。正往这边来呢。 元槿听得一头雾水。 老太太却是眉目骤冷,寒声问道:“大姑娘出了什么事?杺姐儿又是怎么了?” 丫鬟正欲回答,老太太扫了眼立在旁边的元槿,抬手止了丫鬟的话,与元槿说道:“槿丫头如果没事,就先回去吧。” 元槿巴不得能早点回去歇着,忙谢过了老太太,赶回了青兰苑。 她洗漱完毕后,孟妈妈就回来了。 一进屋,孟妈妈就慌忙告诉元槿道:“姑娘,我打听出来了。大姑娘不知怎地冲撞了太子的车驾,受了伤,被太子妃带回府里了。二姑娘今日本是听了老太太的话去的布庄,谁知听说了这事儿,就赶去太子府细问情况。如今二姑娘回来了,大姑娘还在太子府里养伤,今儿晚上是回不来的。” 元槿听闻后,很是讶异。 “大姐姐?” 如果不是元槿今日刚去国子监看望过大哥,她真要以为自己记错了时间,这是静雅艺苑休息的日子了。 可既然不是休息的日子,邹元桢怎么忽然就跑到大街上了? 思及刚才樱桃无意间提起的一句话,元槿忙唤了她来问道:“你可是听说了,今日老太太特意让二姐姐去布庄的?非得是这个布庄才行?” “可不是。”樱桃说道:“而且,还定了必须是这个时辰。二姑娘上车的时候,让车夫务必要在规定的时间内赶到那边。这还是门房那边的人说起来的。” 这就是邹元杺的蔗糖出门,是有安排的了。 如果没猜错,应该是老太太安排了邹元杺和太子府那边碰面。 那现在的状况是…… 被邹元桢截胡了?! 元槿忽然觉得,自己许是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忙吩咐了屋里的人,今日务必要守在院子里,哪儿都不去。 “和院子里的婆子们丫鬟们都说一声,闭院不出。”元槿急急说道:“无论是旁的院子里的哪一个来寻,称病也好,躲开来也罢,都不得走出院门。明早之前,但凡跨出一步者,再不是我青兰苑的。” 葡萄和樱桃领命后急急下去安排了。 孟妈妈尚有些迟疑,“姑娘,这样会不会太大动干戈了。” 不过是大姑娘冲撞了太子府的人,腿脚不便,在那边借宿一晚罢了。怎地需要这样大费周章? “你不明白。”元槿摇了摇头,示意她不必多问。 老太太既是敢舍了她和邹元杺去向太子府靠拢,那么,就是对这事儿抱有极大的执念。 如今这事儿眼看着不成了,老太太盛怒之下,还指不定会做出什么来。 晚香苑里,老太太将屋里的东西砸了个遍,依然不解恨。 她扫了眼哭晕在地的邹元杺,怒指着跪在地上的杜氏,恨声道:“你看看你这个做母亲的!竟然教出来那样不知廉耻的女儿!” 杜氏知道她口中的不知廉耻之人是邹元桢,委屈极了,哭着说道:“我哪知道她怎么忽然来了这么一招?且平日里她看着极其乖顺……” “若真乖顺,就不会有这个胆子往太子的车上撞过去了!” 邹元桢不过是二房的一个庶女。给太子做妾,身份都嫌太低。 这回倒好。 一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