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一转进垂花门去,脸上的笑意瞬间转淡。 这位三哥哥,是大姐邹元桢一母同胞的弟弟,都是二房李姨娘的孩子。 若是以往信任邹元桢的时候,元槿或许还会考虑着当真帮他一帮。 但如今既是不信任邹元桢了,那么对于她这个亲弟弟,元槿自然也会提防着。 打开短笺扫了两眼,元槿把它给了樱桃,“送去晚香苑。老太太问起,你就把他刚才说的话转给老太太听。” 樱桃素来机灵。听闻后应了一声,赶紧往晚香苑去。 老太太扫了短笺几眼,细细问过樱桃,就让樱桃回去了。 待到屋子里只剩下了她和蒋妈妈,老太太把手中之物丢给蒋妈妈。 蒋妈妈搭眼一瞧,奇道:“三少爷说,事情不是二姑娘的人做的,让姑娘帮忙,给她求情?这是怎么回事。” 老太太双目紧闭,似是在小憩,半晌没有言语。许久后,慢慢掀开眼帘,道:“他知道槿儿这几天在我跟前说得上话,所以让她来求。能成,那便是好的。不能成,我也只说迁怒于槿儿。” 蒋妈妈奇道:“他就不怕姑娘和老太太直说了这事儿?” 不待老太太开口,她恍然道:“我明白了。” 就算被老太太看到了,老太太也只是瞧见他为嫡妹说话,没有旁的。 可蒋妈妈总觉得三少爷闹这一出别有用意。 正暗自思量着,就听老太太冷哼一声,眸中闪过厉色。 “原先当他姐姐是个好的,所以万事由着她。如今才发现,那是个心思比谁都多的。她都那么多歪心了,他又怎少得了?想让我误会杺姐儿,怕是小看了我这老太婆!” 仔细想想,早晨孩子们临去学堂前过来和她道别的时候,邹元桢一来,闹闹就有些发抖,还使劲往她怀里钻。 如今想来,怕是另有原因。 老太太猛拍椅子扶手,指了院子外头跪的那些人,冷声道:“去,再去查查元桢屋里的那几个。我就不信挖不出话来。” 蒋妈妈赶忙领命下去。 闹闹被刺针的事情,问出来的具体结果如何,将军府众人并不知晓。 当天晚上,老太太杖责了十几个人,把她们撵出府去,自此后,再没提过此事。 不过,那日过后,老太太发了话,消暑宴那日,邹元桢不必跟过去了,留在府里帮忙守着家。 这个消息一出来,虽老太太没有明讲,但是大家对于那事所查结果有了几分的肯定。 每个人每日里都有许多事情要忙。府里那么多人,谈资甚多。闹闹之事和邹元桢的关系,不过是捕风捉影罢了,并没有真正结论,就也少了被谈起的价值。不多时,这事儿渐渐淡出了众人的视线。直到那日,消暑宴的前一天,邹元桢归家。 大姑娘一回来,就去了晚香苑见老太太。 刚进屋也就说了两句话的功夫,晚香苑外头做活儿的仆从们就听到砰的一声响,然后是老太太的怒喝声。 “你就非要这样和我对着干?!” 老太太怒极,站起身来,指着邹元桢,恨声说道。 她不顾脚边挥手砸碎到地上的瓷瓶,一步步往前行着,死死盯着跪在地上的邹元桢,“你是铁了心地要去参加那劳什子宴席?” 邹元桢跪在地上,声音发颤地说道:“并非是我的主意。是先生的主意。她一向赏识我的琵琶技艺,特意和长公主说起了,长公主这便让她带我过去。” 老太太神色冷冽地看了她半晌,挥手让她走了。 蒋妈妈看老太太气得手都有些发抖了,忙扶了她坐下,“既然是艺苑先生的主意,老太太又何必和大姑娘置气呢。”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