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鬟气喘吁吁,脸色有点发白,“老太太往院子里去了。我怕被老太太责罚,就没敢越过去,折回来了。” 她小心翼翼地看着神色不定的孙妈妈,轻声问道:“妈妈,咱们现在怎么办?” “还能怎能办?”孙妈妈叹口气,“走吧。过去看看。”又用极小的声音喃喃了句:“只希望别像我想的那样就好了。” 一进白英苑,扑鼻而来的便是浓浓的药味。 老太太略蹙了眉。听丫鬟在门口大声通禀了,便没停留,径直往里行去。 进到屋内,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神色憔悴的杜氏,还有端了药碗、正亲自喂母亲喝药的邹元杺。 听到脚步声,母女俩好似刚刚回过神来,赶紧搁下手里的东西向老太太行礼问安。 等到她们把一整套的礼都行完了,老太太方才开口问道:“你这是病了?” 杜氏柔弱地应了一声,又咳嗽了两下。 老太太看了眼药碗,顺手摸了下碗沿。 冷的。 “药已经凉透了。这是搁了多久了?刚才怎么不趁热喝。”她不轻不重地说了这么一句,望向邹元杺。 邹元杺哪能告诉她实话?若说自己是刻意做出母慈女孝的模样来,等老太太回来等到药凉透了,怕是要遭数落的。 她想了想,道:“青兰苑的郭姨娘还有几个丫鬟事情太多,又是要布匹又是要新茶,来来回回找了我好多回。孙女儿这才误了给母亲送药的时候。以至于娘的药凉透了,还没能吃上。” 说着说着,竟是嘤嘤嘤地低泣起来。 老太太听她不动声色地就把元槿指责了一番,就朝元槿望了过去。 因着长辈在场,女孩儿神色很是恭敬。但,就算如此,她的脊背也是挺直的。即便被人狠说一通,眼神依然澄澈,丝毫不乱。 再看邹元杺。 眼睛里虽然含着泪,可是不见半分哀戚之色。想必那点儿眼泪还不知是怎么挤出来的。 两相对比之下,差距太过明显。 老太太暗道幸好槿儿懂事,识大体,这回将军府在静阳郡主跟前才会增了几分脸面。 若是如元杺那般只懂得耍小心机、大事上拎不清的人,想必静阳郡主也瞧不上眼。 那赵秋宜就是最好的反例。 想到赵秋宜的一举一动,再想到之前邹元桐陪着上香时候无意间说起的上山时遇到的那些事情,老太太的神色愈发黑沉了些。 “前些日子你去林家玩,可是遇到了赵家的姑娘?” 邹元杺不知道老太太这个时候提起此事来是什么意思。 赵秋宜是护国公夫人的亲侄女儿,身份颇高。林玉萱又是林家嫡女。她们俩都是她的手帕交。往常她去林家的时候,常常约了赵秋宜同去。因为老太太一直对此很是赞同,所以她如今并不需要和祖母多提见面时的具体事项了。 只是,如今怎么突然问起来了? 难不成护国公夫人说了什么。 邹元杺早就听说徐家人还有赵秋宜这两日也去了寺里。而且,国公府的世子爷也去了。 思及母亲这两天给她透出的话,邹元杺越想心里头越是欢喜。 徐家世子温文倜傥,虽她只见过一次,却印象很深。若母亲打算的那事儿能成…… 按捺不住心里的开心,邹元杺开口的时候便有些拦不住话匣:“秋宜和我感情很好。那天我确实遇到她了,还和她说了很久的话。临走的时候,她还约了我下一回去国公府里玩。” “说了很久的话?”老太太端着茶盏,一下下地撇着上面的茶末,“和林家的姑娘一起?” “是。” 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