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姑瞅了瞅左右,挨近了李栋悄声说:“他家出事了。” “出什么事了?是他母亲?”李栋想着要是陆璟的母亲有事,怕是陆璟不能秋闱,倒有些替陆璟可惜。 “不是。是他娘子。前日,陆秀才的爷爷陆员外带着一家人来庵里拜菩萨,听说在山脚下陆秀才的娘子掉湖里了。陆家打捞了半天,说是只捞上了一件衣服,别的再没有。” 李栋吃了一惊。陆璟娘子只在元宵那夜见过,带着帷帽看不清相貌,可看其举止便知是个知书达礼温柔贤惠之女子,不由紧张问道:“姑姑,可是弄错了?” “怎么会弄错。去年秋天时,陆员外一家来时,陆秀才和陆娘子来过的。陆娘子那模样可是跟天仙一般,看了就让人忘不掉的。”李大姑看了眼三十多岁还没成亲的侄子,觉得不该说这话,便转过了脸。 李栋低着头,也在想那晚见到的徐惠然,轻轻叹了口气。 李大姑转回了脸:“这事你可别说出去。看陆家那天给陆娘子求菩萨保佑的样子,这事还不希望传了出去。若是陆娘子出事,陆秀才还怎么去科考。” 李栋点了点头:“姑姑,我知道的。” 出了白云庵,李栋不放心,去了陆家村。头一回来陆家村,李栋四下张望,找着陆璟家在哪里。 有村民看着李栋面生便问:“你找谁家?” “陆秀才家。”李栋客气地说。 村民把李栋上下打量了下,身上是读书人穿得直身,虽说长得矮小皮肤发黄,但也不像坏人,指着说:“就是前边那个大宅子。五少爷去旧都考举人了。” 提到陆璟时,村民显然挺自豪。 “多谢。”李栋走了两步,又回头问,“五少爷一个人去的吗?” “当然。”村民看着李栋,“不一个还几个人?你当五少爷是孩子?当然,五少爷年纪不大,可本事大着呢。” 李栋“嗯,嗯”了两声:“五少爷没什么事吧?” “你这人怎么了?谁家出事了,你家才出事了。”村民啐了李栋一口,转身便走。 李栋把脸上的吐沫星子擦掉,往陆家宅子走近看了看,没看出什么来,不像出事的样子。可想着姑姑的话,又觉得姑姑不会拿这事来乱说。 有心就这么不管,可心里又实在不舒服。那位陆娘子,若真是遇了难,连个收尸的人都没有,夫君还去忙着科考,这该多寒心。 若陆璟真是如此无情无义,那真是错看了他。 李栋升起了侠义之心,觉得得为徐惠然伸张下正义才成,把陆璟找回来,问他一问,对陆娘子的事,他要怎么办? 有了这主意,李栋昂起头,挺着胸,回到了王掌柜家。李栋也不多耽搁,拿了点衣服和碎银,就去找王掌柜,说家里有事,要请几天假。 心里已经打算好了,要是王掌柜不许,那他就不在王家做了,大不了回城隍庙再写替人写信、写对联。 王掌柜一瞧李栋的神色,觉得定然是家里有了急事,指不定又是什么官司上的事。书生好讼,就算眼下李栋不是秀才,可还是书生。 这半年来,李栋在王掌柜家,不光把王掌柜的几个孩子教得不错,就是账房上的事也做得不错。王掌柜自然同意,还让李栋尽管安心办事,处理好了再来。 李栋谢了王掌柜,雇了条船,往旧都而去。 吴泽县的秀才去旧都参加秋闱,都有个习惯,一路游玩过去,这是交友也是增加见识的机会。 李栋不知道陆璟是不是也如此。要在去旧都的这么多城镇找陆璟,那不是件容易的事。 在河上,但凡见到一条像是书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