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不足月余,而太医院极忙,人来人往的,也难记清打杂的是何人。” 秦缨有些失望,又问:“苏太医第一次开药,便开了外敷药的方子?” 苏镰应是,“不错,因公主殿下身份尊贵,听闻她染病,陛下和太后都派了人来交代,因此老爷一开始便想着有备无患,其实那外敷药膏不算多,若身上溃疡多,都用不了两日,其他各家还想法子多领药呢。” 秦缨又问:“那苏太医几日去一次?期间可曾说过什么古怪之言?” 苏镰又道:“两日去一次,第一次去的时候,老爷的表情便有些古怪,当时他用药有些迟疑,想再观察一日,但那瘟疫来的凶,他也不敢耽误,便开了方子。” 秦缨蹙眉不解道:“迟疑?我母亲一开始是何症状?苏太医迟疑,是因为觉得我母亲和兄长的不适,不像是疫病?” 苏镰不甚确定道:“若没记错,公主殿下和世子起初都是发热头晕,脾胃亦不适,公主殿下还犯过两次恶心,这些症状的确是部分病患染病之初的症状,不过,当时府里人说公主脾胃不适已有两三日了,老爷一听只觉公主这疫病比旁人更慢些,便有些不解,因其他人哪怕病情轻微,两三日的功夫也已呕吐腹泻起来,但公主还未到那地步。” 秦缨呼吸重了重,“但苏太医也不敢拖延,便开了医方?那后来我兄长亡故,我母亲的病也越来越严重,他便未怀疑过用药无效吗?” 苏镰语声发苦道:“因这疫病严重之后,从生到死也就四五日功夫,老爷怕不用药反而害了公主和世子,后来老爷用药,也的确拖延了时日,他也没想到世子会死,因同样的药,但凡能拖住病程,最终多会好转的。” “世子去后,老爷自责不已,甚至向陛下和太后请命,给公主换太医医治,但当时好些太医因看诊染了病,他们也仍然信任老爷,老爷无法,只好硬着头皮继续给公主施药,也是那段日子,老爷心中惊惶一日比一日更重,还未离开丰州,便生了告老之心,但也不知怎么,回京之后,他还是撑了半年多才向陛下请辞。” 秦缨心腔越来越窒闷,当着苏镰不好明说,却再问不下去。 谢星阑道:“今日先问这些,带苏老伯下去歇着。” 谢咏应是,等他们离去,秦缨才终于忍不住道:“不是染瘟疫,绝不是染瘟疫!” “母亲和兄长起初病发的慢,是因他们从一开始就是中毒,后来看起来病程被药延缓,也并非是药起了作用,而是因为中毒日日加深,像柔嘉说的,极可能是有人用活商陆替代了雾水葛。当时城中贵族皆在太医院领药,若是无心之失,不可能弄混月余,也不可能只有我母亲和兄长拖了这样久仍然亡故……” 秦缨呼吸紧促,声音也哑了起来,“当时死的人太多,我哥哥殒命之后,苏太医纵然犹疑,也难以断定问题出在哪里,而看诊的人与捡药送药的人不同,正给了其他人浑水摸鱼的机会,毕竟那时满城之人皆染着病,我兄长我母亲之症状,任是谁都以为他们是得了瘟疫,但最终我母亲的病情也无好转,再加上毒性加深症状生异,因此苏太医多半还是反应过来了,但他或许猜到了什么,根本不敢深究。” 纵然没有半点与义川公主有关的记忆,但这一刻,秦缨只将她视若亲生母亲,再想到秦璋多年来饱受追忆亡妻之苦,她胸腔内悲愤交加,再难维持镇定。 谢星阑走上前来,“义川公主并无实权,在外也素有好名声,能用这神不知鬼不觉的法子加害她,必不是常人,而当年在太医院打杂的多为宫内太监,此事,更难与皇室撇清干系,苏应勤不敢深究,也多半是猜到了幕后之人位高权重。” 他又定声道:“这几日我叫人查过苏应勤,他当年入选太医院后擅治头疾,得岱宗信任,岱宗去后,他失了依仗,在太医院稍有没落,只给后宫诸位娘娘诊病,但如此,也不能代表什么,凶手多半会找个与自己无干系之人出面诊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