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未多远就瞧见十几骑人马迎面而来。珍嫂谨慎,从头至尾都没坐在车厢中,是跟着车夫一道坐在前头驾马的,故而早早就看清了那几人,随即叫停了马车,自己去挡在路当中。 “裴少爷!”珍嫂神情急切的高喊了一声。 裴棠的确坐在马上,旋即勒停了身底下的坐骑,“珍嫂?” “裴少爷——”珍嫂疾步上前到了裴棠跟前,见他神态憔悴、眉宇暗沉,“三少奶奶她——”她那话才说了一半倏然就停了下来,余光瞥见方才出城的安绥郡主一行人赫然在其中。珍嫂虽未正视她,可却也看出了这被自己拦下的一众人马都将目光落向了自己,她自然也不例外。 “三少奶奶去了……”话锋忽然一转,珍嫂的神情跟着哀戚了起来,眼角也已经湿润了起来。 安绥默了一下,忽然想起在城门口见到过这辆马车,意有所指的道了一声:“这消息……不值得这位夫人这么千难万难的出城来报,徒惹人再伤心。” 珍嫂闻言歉然,立即用袖子拭了拭脸上的泪痕,连连告罪道:“郡主说的对,民妇不该、不该如此。”她转过身对着裴棠越发语气恭敬道:“裴少爷,民妇跟三少奶娘颇有渊源,民妇想……想略尽一尽自己的心意,去三少奶奶的灵堂亲自上一炷香。只因先前去镇国公府不能入内,这才辗转来求三少爷。” 安绥这回没言语,只是将视线看向了裴棠,眼中多了探究。 裴棠自是神情寂落,从珍嫂身上挪开视线,“德临,你带她去。”他身后的一个青年人立即抱拳得令。 珍嫂吃了一惊,她先前这番话不过是想要单独跟裴棠说话而编排的,可……怎么裴少爷半点都未曾体会出来?她心中那事几乎就要脱口而出,忽而又触及裴棠的目光——心头猛然一颤,像是意识到了什么,方才想要吐露的真相也刹那憋了回去。 珍嫂垂头应了好,随即让开了口道,让一行人策马而去。 马车也是纳罕不已,跳下了自己那车下来问:“怎么回事?你不是说自己有紧要的事跟裴三少爷说的?” 珍嫂揪着胸口衣裳不知是在凝神想着什么,忽而去身边被裴棠留下的年青人,“裴少爷这是要去哪里?还有什么事比……比现在个儿回府还紧要的?” 珍嫂给裴棠办事的时候也见过这随伺在侧的年轻人,所以径自问了起来。 “少爷……”德临犹豫了一下,模棱两可的说了句:“要给少夫人报仇。” 珍嫂一惊,越发理不清这事了,她是深知这人是裴棠心腹,这会也只能将发自己发现的这些事告知给此人转达了。 可哪知那人听闻之后却丝毫没有震惊之意:“珍嫂……你说的这些,少爷都知道了。” “额……?”珍嫂愕然,等再回过头看着远去的那群人影,一瞬间像是领悟了其中关窍:“难道安绥郡主当真有问题?” 安绥郡主同赵王——珍嫂心里头打颤,倒不是她小瞧裴棠,而是这两人风头太盛,经前日那叛乱一事俨然都成了圣人跟前的忠勇之人,岂是随便可动摇的? —— 再说赵王府。 自那叛乱之事已有两日,赵王才从外头回府,此番他种种令他的皇位更加稳固、得了圣人嘉许不说,更让宋焕章下了天牢,心中很是得意,才刚一入府就出手阔绰的赏赐全府上下。 菖蒲早就候着他,此时随着一众人拥着赵王入了中堂便挤了上前。他在府中近年来原本就不得宠了,前阵子又遭了的薛年玉的打压折磨,更是被人轻贱,这会往前挤让其余人嗤之以鼻。 “王爷,您这两日外头辛苦了,不如去菖蒲那喝杯茶解解乏。” 赵王睨了他一眼,方才好愉悦的神色当即阴郁了起来,“喝茶?你们几个不去侧妃跟前守灵,一个个倒这么急着争起宠来了!” 那日晚上薛年玉的尸体就被送了回来,可这赵王不在,灵堂该如何布置如何规制下人们都拿不了主。更何况,府中明眼人也早看出了这赵王对薛年玉早就冷淡,这回死了只怕更是人走茶凉。再则死之前事态不明赵王府如立针尖竟没一个外人敢来吊唁,故而灵堂虽是设了,府中也就只有几个丫鬟在守着。 赵王此话一出,叫众人心中打了个激灵。 要说只有赵王自己才清楚,他今日能受褒奖,这其中也多亏了这位死得不清不楚却正合事宜的侧妃。既然圣人也认同了他的薛侧妃是叛贼所掳并杀害,他总归给自己这个好侧妃以要风光厚葬。可偏偏就有人不知好歹,这个时候来邀宠献媚! 菖蒲受了训斥,心中暗暗发愤,回去时候隔着帘子远远朝着里屋看了眼,对个小丫鬟问道:“怎么样了?”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