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好了。” 过了一会,霍星回头,憋不住的笑瞬间收拢。 陈晚眼眶通红,瘪着嘴,耷拉着脑袋,手还揉着臀。 “哭了?”霍星拧眉,走近了些。 陈晚吸鼻子,瞪圆眼睛,倔强地说:“没有哭。” 没掉眼泪就是没有哭。 霍星和她对视几秒,湿润的水雾还真被她给逼了回去。 霍星轻轻一笑,嘴角漫开的动作像是电影慢镜头,眼底眉梢都是暖意。两个人脸贴的近,他的笑在陈晚的眼睛里无限放大。 有那么一瞬,陈晚忘记了疼。 “趴好,得拔钉子了。” 医生端着一个盘子走来,盘子里是棉签、碘酒、几包药粉,还有一把小号手术钳。 陈晚往后一缩,眼里的水雾更多了。 医生把和了血的衣服剪开,剪刀凉凉地扫过皮肤,惹得一阵哆嗦。 “衣服得剪掉了啊,都和伤口糊在一起了,哎呀,这个钉子有挺粗呢,扎进去的时候疼吧?” 陈晚闷声,“扎进去的时候不知道。” “疼不疼都不知道啊?”医生语气惊讶。 当时情况那么急,她一门心思都在方向盘上,真的没感觉。 “哎呦喂,这根钉子都可以钉在墙上挂衣服了。”医生边看边皱眉,嘴里念叨个不停。 陈晚声音发抖,微微侧头,“医生,你能不说话吗。” 这个医生真是个话痨,他嘴巴一张一合。 霍星打断,“开始吧。” 他声音沉沉,由内而发的镇定。 霍星走到陈晚身边,半蹲着。 陈晚愁眉苦色,“你跟我说会话吧,我怕疼。” 霍星抬起手,把她脸边的碎发别在耳后,指尖干燥,擦过她的皮肤,碰触的地方,仿佛闪过一阵火花。 “陈晚,你总问我的一个问题。” “哪个问题?” 霍星压低了些声音,在她耳边说了一遍。 陈晚知道后,茫然地看着他。 “我告诉你答案。” 霍星的身体隔绝了光,把她罩在一片阴影里,全部都是他的气息和呼吸。 他一个字,又一个字地说,那么短的一句话,竟可以让时间变得延绵。 而腰上的钢钉,在霍星最后一个字里,被医生整根拔起。 细细密密的疼袭遍神经末梢,越聚越拢,都在那个伤口上肆意,但陈晚并不觉得疼。 因为在霍星的眼睛里,她看到的全是自己。 ** 窗外的夜,像一面静湖。 做完清创,打了破伤风,开好药,医生让她回去休息。 “蓝瓶的每天用三次,红色的消炎药,每天两粒,饭后吃,每天来换药就行,对了,别沾水啊,别吃辣。” 霍星提着一袋药,认认真真地听。医生大手一挥,“可以了,回去吧。” 陈晚坐在椅子上,霍星扶她出来,问她:“刚才医生说的,记清楚了?” “不清楚。”陈晚漫不经心。 霍星又把医生的话重复了一遍。再问:“记好了?” 陈晚说:“不能吃辣啊……” 霍星嗯了一声,“伤口会感染。” 陈晚说得理所当然,“那你每天给我送饭吧。” 霍星手一僵,陈晚不客气地提醒,“警察叔叔,我能来医院都是拜你所赐,你要是不负责,我就写举报信。” 霍星语噎:“举报我什么?” “忘恩负义!” 霍星看着她一瘸一拐,浑身狼狈,沉默了几秒,还是点了头,说:“好,我给你送饭。” ** ?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