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什么开关,一下子将事情全都吐了出来,原来,她在打听消息的时候,意外听到了一些传闻——有人说,皇后娘娘之所以安排这么多的人,是因为五殿下陡然从皇子变成了昭王殿下,这皇子妃的身份也跟着变了,之前住在盛禧园,还能当做是皇上赏赐一个住着玩的别苑,但现在的昭王府,是完全不同的地方,昭王妃兴许……力不从心。 昭王府一旦落定,那就是一个从内到外都需要打理的清清楚楚,不可出乱子的家宅。昭王妃自然就是这宅子的主母,需要帮助昭王殿下操持好内务,还要懂得与别府的来往与交际。如今的昭王妃自小长在村野,庶女出身,记名之后又撒野在外,能做好一点就已经不容易,要做的面面俱到,简直难如登天。 “虽说这话不是奴婢亲耳从皇后口中听到,可是近年来太后身体每况愈下,又对皇后深信不疑,不是住在寺庙就是深居简出,所以后宫之中都是皇后说了算,若今日是公主招驸马开府,皇后恐怕恨不得将大半个皇宫都搬进去公主府,对奴才们一定是耳提面命的让她们不能懈怠,又怎么可能让质疑主子的流言滋生?” 孟云娴婉转着手里的笔:“所以,你的意思是,皇后派出这些人的同时,又散播了流言?周哥哥现在得了昭王的封号,就连舆论也不能再轻易将他拉下水,所以她现在开始将矛头对准我了?” 绿琪艰难道:“五殿下是除太子之外,众皇子之中第一个封王的皇子,哪怕他自此开始游手好闲,也能安享荣华,在这京中占据一席之地,更何况他现在还掌着一些大事,如果说之前太子强势介入几乎将他的所有职权架空,俨然有赶出工部的趋势,那么现在他便是凭着自己的实力回到原本的位置上,背靠着贵妃一脉,国公府、侯府,与太子分庭抗礼。” “您从前最担心殿下的出身会给他带来麻烦,所以一直在殿下的出身上做文章,力图让他不受其所困,能稳稳地于京城立足,可如今……” 孟云娴有些失神:“如今,是我的身份开始给他惹麻烦了吗?” 绿琪赶紧否认:“当然不是!是有人存心找麻烦,吹毛求疵,刻意闹出些流言来搅人安宁!” 别人不知道,绿琪自然是知道的。王妃本来就是荣安侯府的嫡女。当年是因为事情牵扯到了曲夫人和那些舞姬,荣安侯不欲此事的真相揭露之后,让郑氏被推到人前,再有好事之人顺藤摸瓜查出什么端倪来,将当年行宫的行刺事件变得更加复杂,从而影响到五殿下往后的人生。 所以到了最后,王妃只能通过记名的法子成为名义上的嫡女。 但是记名的始终是记名的。就好像五殿下是记在贵妃名下的,所以旁人从来不觉得贵妃倾心对五殿下有什么付出,若非此次贵妃主动出面不惜大闹朝堂也要维护昭王殿下,旁人才不会因此开始忌惮他。 现如今,好不容易在昭王殿下的身份上稳住了局势占领了高低,这些人又开始拿王妃的身份使绊子。 见孟云娴陷入沉思,绿琪心里一阵阵的酸楚:“王妃,您放心,这些老东西小婢子即便真的进了府里,奴婢也一定会擦亮眼睛时时刻刻盯着她们,但凡她们出言不逊又或者怀了旁的心思,要将她们定罪赶出去,不过是小事一桩!” 在孟云娴出神间,一个高大的人影无声的离开。 闵祁拿着一个盒子走过来,见周明隽往反方向走,疑惑道:“殿下不是要去见王妃吗?王妃此刻正在账房,您为王妃带的小礼物铺子已经差人送来了,就在此处。” 周明隽伸手拿过闵祁手里的盒子,打开盖子。 里面躺着一支金簪。样式精细,工艺卓绝,他瞧见时便觉得她会喜欢。 这个小丫头,在外面长了见识,也渐渐财迷了,上回翻库房时她便捂着心口一副随时会晕过去的样子,叫人好笑。所以这个她一定喜欢。 可是话说回来,这段时间搬进王府,她前前后后的张罗,令周明隽再次想到了霍家兄弟。 三年…… 他们相处了近三年。 或许这三年,她就是像这样与她的义兄们同住一个屋檐下,从一个什么都不会的小姑娘,慢慢的被训练成外长见识内掌家务的大女子。 可偏偏这样一个本该出生即享荣华的小姑娘,因为他受了太多太多的苦难。这些苦难有直接的,也有间接地,都是他无法弥补的伤痛。 即便到了今日,她还在想着怎么样让他安稳的活在这个地方。 闵祁将东西给了周明隽后,立刻道:“此外,殿下,那件事情已经有音信了。” 周明隽抬眸,眼中的柔情瞬间消散,多了几分冷冽。 …… 账房。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