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着李护,李护因为这番话,大胆的打量起她来。 不一样,十分不一样了。 李护嘲讽一笑:“奴才还记得第一日接小姐回家,小姐怯懦文静的模样十分惹人怜爱,连旁人一份简单的好意,也谨慎的如同惊弓之鸟,不想去了一趟宫里,浸染了几分贵气,与从前判若两人。不知是小姐本就懂得适应,还是奴才错看了。” 孟云娴忙着数钱,头都没抬:“你没事看我做什么?” 李护眼神灼热,这里没别人,他的话也更直白:“自然是因为将小姐放在了心里。” 数目没错,她小心翼翼的抱在怀里,转过身来:“时移世易,人自然也会随着周围变化而跟着变化,我从前一个样子,现在一个样子,不是正常的事情么,怎么从你嘴巴里说出来,就像做了天大的坏事似的。还有,我是主子,你是奴才,你把我放在心里很应该,不过下回不要用这样的眼神和语气说了。” 李护明知故问:“是出自我真心,有何不妥?” 孟云娴:“不然……你冲着我嫡母说这话试试看?”爹爹怕是要将你吊起来打哦。 李护愣了许久方回过神来,又是一笑:“二小姐口才出众,奴才口拙,不敢与二小姐争辩什么,只是如今见二小姐处处装傻,有些无奈与心疼——二小姐真的以为那是流言吗?经历了之前的事情,二小姐还坚信规行矩步就能平安无事?” 孟云娴的眸子沉了一下:“你告诉我那句话,果然是因为你知道这件事情?” 李护对她忽然专注起来的表情很是满意:“二小姐信我也好不信也好,这件事情我并没有参与。我只是比二小姐多看透一些人心罢了,人心摆在这里,无论二小姐会遭遇什么,都只是一个结果。我也说过,告诉二小姐这些,只是为了显出一个诚意,二小姐有所防备有惊无险,我便十分安慰了。” 孟云娴站在原地,手里抱着银盒子,指尖摩挲着盒子上雕刻的花纹,不期然的说了一句:“李护,你到底要什么。” 李护一愣,对她这番直白的发问生出了几分不一样的感觉来——先时以为她是胆小怯懦的小白兔,之后发觉她也有张牙舞爪露出攻击的一面,几番接触下来,此刻她这不假思索的直白,还有几分可爱。 她既然问了,他没什么不好说的。 李护上前一步,孟云娴警惕的盯着他的脚下。 “二小姐说得对,我只是府里的一个奴才,可是奴才也有想要力争上游的一颗心,难道二小姐敢否认,自己不是在努力的适应侯府的一切,想在这里好好地过下去,摆脱卑微的出身和尴尬的处境吗?” “只要二小姐愿意,奴才愿意拼了性命保护二小姐,让您一生一世无忧无虑。侯府家底深厚,在京城中掌了好几间铺子,奴才自小跟着父亲学习打理府中内务,做账看账,如今对铺子的经营也颇有心得,我有信心能照顾好二小姐,请二小姐看在我的诚意上,给我一个机会,也给自己一个机会。” 若是年幼一些,孟云娴未必能参透这番话。 可是经历了村中小芳小明的爱恨纠葛,阅历了老秀才那些爱恨缠绵恩怨情仇的故事,她也能从李护这番言语隐晦情感强烈的言辞中咂摸出一个意思来——他要她。 感觉到孟云娴的眼神里多出一丝慌乱,李护知道自己的意思已经传达到了,他嘴角噙着笑又往前走,但这一次孟云娴却像是受惊的白兔似的连连后退,猛地撞在一张四方高脚桌上,将一只花瓶碰掉,一声脆响,一地碎片。 “二小姐!”李护慌忙去拉,握着她的手把她拉到自己怀里。 同一时刻,账房的门被人从外面给踹开,王氏站在韩氏边上,厉声道:“把这个不要脸的东西给我拿下!” 两个粗使嬷嬷鱼贯而入,不由分说的将孟云娴给钳制住。 “青天白日,竟然与男子闭门私会,还搂搂抱抱,早该知道你是个不要脸的胚子,和你娘一样!”王氏气急败坏,望向身边的韩氏,“姐姐,你也看到了,这样的孩子留在侯府,那是要给侯府丢脸的呀。” 今日是各院子领月例的日子,平时这个日子,两位老夫人派个婢子来拿就完事,但白日里韩氏吃了王氏送去的两道菜,一直腻着,王氏便邀了韩氏趁着晚饭之前出房门走一走透气,走到这里的时候,想起来可以顺道拿个月钱,也免得再派人来。 没想到撞上了孟云娴和李护在做这样不知羞耻的事情。 按着人跪在田氏面前,王氏将事情的来龙去脉都说了一遍,末了恨不能往孟云娴的身上吐一口口水。 楚绫和孟云芝都在场,孟云芝上赶的去踩:“你可真是不知羞耻,枉费婶母这么疼爱你,又是修葺小院又是送东西,你就是这样报答的吗?做出这等不要脸的事情来,你、你真是……”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