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得知消息是钱朵朵透露给姚紫萱的时候,温莱问她怎么处置钱朵朵,木棠棠不知道,那时候她心里很乱,一边觉得钱朵朵的背叛让她心寒,一边又觉得是自己的疏忽才导致了如今的局面。 如果,她可以早一点发现钱朵朵的异样,这一切或许都可以避免。 韩绪调查出来的资料很详细,包括钱朵朵遭遇的一切。 木棠棠仔细回忆了钱朵朵的变化,是从她频繁请假回家开始。 钱朵朵的家乡是南边一个山村里,她算是她们村上第一个大学生,上大学的学费是村长号召大家一家一户凑起来的,后来钱朵朵工作了,村里的人便想着让她还钱,父母也开始频繁的向她伸手要钱。 父母也好,村民也好,他们长年累月,一点一点的压榨着钱朵朵,这种生活,谁受得了。 所以,后来她才对自己母亲的死亡漠然无视,这对于被病痛折磨的母亲是一种解脱,对她又何尝不是呢。 钱朵朵很敏感,同样她也很自卑,这从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木棠棠就知道,所以她最后才选择了她,就是希望她有一天可以自信的在这个圈子立足。 可是后来,在经历了母亲的死亡,和回到工作室看到小西代替了自己的位置,她心怀仇恨和不甘,才做出了极端的事情。 如今细细回想起来,木棠棠觉得促成这一切的,还有她自己,所以,她要怎么去责怪一个因为被抢了糖果而愤怒的小孩呢。 那天晚上,韩绪如往常一样抱着她,她问他该怎么,韩绪轻轻吻了吻她的额头,告诉她:“把选择权交给她,让她自己选。” “可以吗?” “有什么不可以的。”韩绪笑了,看着她说:“你如今这般,难道不是因为你心里其实从来就没有怪过她吗?” 是啊,不怪她,从来不曾。 虽然钱朵朵从丑闻爆发之后就消失了,但是要找她不难。 木棠棠站在旅馆房间面前,吸了一口气,终于敲响了房门。 门开了,钱朵朵看到她,先是微微一愣,然后便自嘲的笑了,她没有请木棠棠进去,而是换了衣服,叫木棠棠去了小旅馆的楼顶天台。 风吹得楼顶上晒着的床单沙沙作响,钱朵朵先开口说:“我不会说对不起的。” “我知道。”木棠棠说。 “你还记你曾经送过我一本书吗?”钱朵朵突然问,风吹乱了她的头发,她转过身来看她,轻轻说:“里面有一段话说的特别好。” 她闭了闭眼,在回忆,然后开始背诵: 【我就是恨你,明明你是我最亲密的朋友,明明你那么善良,明明你知道我不堪的过去还帮我保密,明明你一直都在帮助我实现我的理想。可是,我就是恨你。我恨你抢先实现了我的理想,我恨你比我优越的生活,我恨你比我光明的前途,我也恨我自己的懦弱,我恨自己的运气不够,才能不够。我把对我自己的恨一并给你,全部用来恨你。】 她的声音很轻,木棠棠慢慢回忆,直到她背诵完,木棠棠摇了摇头,说:“不记得了。” 是不想记得了。 之后木棠棠和钱朵朵都没有在说话,那些隐晦的,彼此心照不宣的话,随风而去,就好像她们之间的关系,今天之后,可能不会再见。 这场谈话之后,木棠棠心中轻松许多,回工作室的路上,韩绪打电话来告诉她,木砚山那边没事儿了。 本来就是子虚乌有的事情,这些年木砚山到底在做什么,木棠棠虽然过问的少,但也不是全然不知,木砚山有意扩展木氏电器的规模,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