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哥儿见到他,老早就跪了。 而这位不同,不仅没有跪,只是行了躬礼,连称呼都为臣。 什么时候哥儿也能为臣了? 嵇淮瑞心中诸多疑惑,但并没有问出来。 见嵇淮瑞话虽然说得不是那么中听,但并没有什么残暴的举动,陈烈酒再次松了一口气。 要是他一个人在这儿,嵇淮瑞想怎么发疯都行,但他抱着糯糯不行,他怕吓到他。 好在嵇淮瑞就只是阴阳怪气而已。 “臣也不认识太子殿下。”陈烈酒也不含糊,直言道,“臣来找太子殿下有事相商。” “有事相商?”嵇淮瑞更阴阳怪气了,“我一个被囚的前太子跟你一个素不相识的哥儿有什么好好商议的。” 他觉得这是现任太子的阴谋,找个素不相识还带个奶娃娃的哥儿来试探他有没有谋反之心? 哼,山中无老虎,猴子当大王?还怕他这只被拔了獠牙的前老虎? “准确来说,臣也不是来找太子的。”对于前太子的态度,陈烈酒也理解,但理解归理解,却并不认同,一个人被这样囚着,除了阴阳怪气的发泄就不能找点别的事情做了吗,“臣是来找太子妃的。” “找她?”说起太子妃,前太子脸上的表情更加鄙夷了,“你是沈家的人?” “不是。”陈烈酒摇头,“我姓陈,出生在昌南底下一个名不见经变的小县城,土生土产的乡野人。” “说谎!”嵇淮瑞扫了一眼陈烈酒浑身的气度,阳面獠牙得吓人得紧,“乡野人不可能长你这样!” 嵇淮瑞的确是文气了点,但他从小被当太子培养,也是见识过乡野的人的,他们都唯唯诺诺的,哪有陈烈酒这般气势。 他嵇淮瑞生平最讨厌说谎的人。 “太子殿下觉得乡野人应该长什么样呢?”陈烈酒反问嵇淮瑞,“唯唯诺诺,永远抬不起头?” “可太子殿下也别忘了。”陈烈酒从来都不是一个好欺负的人,“王侯将相,宁有种乎,泥腿子也有登堂入室的时候,你凭什么就见过一小片的乡野人,就否定天下所有的乡野人。” 陈烈酒抱着孩子步步紧逼,一张嘴怼得嵇淮瑞哑口无言。 “说得好!”就在两人僵持不下时,他们中间传来了一道清淡的声音,一个素面朝天的妇人出现在两人面前。 陈烈酒观她行事气度,向她行了一礼:“太子妃。” “太子都不是太子了。”太子妃摇了摇头,“你又何必称呼我为太子妃。” “陛下并没有向天下人昭告废太子。”陈烈酒也摇头,所以他这样称呼并没有错。 但天下人都知道,前太子不可能了,他尊不尊礼都无妨。 太子妃沉默了片刻,没再纠正称呼了,朝陈烈酒笑笑:“我刚听说你是来找我的,我们到茶室一叙。” 所谓的茶室就是偏厅一隅,这里摆放着许多茶具和茶叶,前太子妃沈晏殊取了些茶叶出来泡茶。 一袭行云流水的动作,看得人赏心悦目,若是叫以前认识她的人看见她,完全想不到,她会是当年那个嚣张跋扈的沈家大小姐。 陈烈酒不懂茶,他喜欢带人去茶楼喝茶,也是因为茶楼比起酒楼要清静一点。 所以他对沈晏殊这一套动作没什么欣赏的,反而目光和初到这个地方的糯糯一样,眼睛不停看着周围的环境。 “呀!”糯糯小朋友一路都没有吭声,却在这时吭了一声。 陈烈酒朝他的方向望过去,却见正厅的大殿里摆满了各式各样的笔墨,有被人写了不满意攥成团扔在地上的,也有如卷轴一样长挂在梁上像缦帘一样随意垂着的,还有撒在地上涂抹了墨水的宣纸以及笔墨纸砚。 看上去就像是个文人疯子待过的地方,不怪糯糯呀了一声。 沈晏殊给陈烈酒倒了一杯茶,见他们两人看着一旁的正殿,不好意思地朝陈烈酒笑笑,“殿内多寂聊,殿下喜欢在这里写些东西发泄,他不喜欢下人收拾,让你们见怪了。” 陈烈酒收回目光,不再看那边,喝了一口太子妃给她的茶,直抒胸臆道:“臣来找太子妃是想请太子妃出山,去学校给孩童启蒙。” “启蒙?”沈晏殊没想到陈烈酒这个素不相识的哥儿来找她,竟然是请她去给孩子当夫子的。 “可是你手中抱着这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