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我当恩人,全没怀疑过我根本是故意的……” 芮静看着混沌不清地说完这一句,就趴在茶几上昏睡不醒的秦初,有那么一秒,她很想摇醒他问:你对她那么好,就只为了弥补这种负罪感吗?还是……你根本爱上了她,却还不知道。 那之后的事,芮静也都知道了。 随着时间的推移,林鸳和秦初的关系越发亲密,像朋友,又像兄妹……总之,在秦初发现林鸳为了支付学费,在学业和s.k之余还兼职做一家电商的专属模特后,他借给林鸳一笔钱,希望她可以专心学业,同时注意休息。 因为担心林鸳拒绝,秦初当初是以芮静的名义借给她的。她接过信封,在长久的沉默后,说:“芮姐,即使我交上了学费,也还是要想办法赚更多钱。” 在那以后,秦初和芮静废了好一番工夫,才终于弄明白林鸳拼命赚钱的原因。生生父母欠下的债款,同母异父的弟弟欠下的医药费,大学学校催缴的学费,住宿生活费——这种种,都由她一人在承担。 秦初一言不发地替她还清了所有债务,知情之后的林鸳为了尽快偿还,又或者是为了报恩,开始频繁地接一些秀场的客串,或是剧组的花瓶路人甲,但凡秦初介绍的,但凡能让她攒下钱来的。 回想起来,芮静发现自己竟是看着那个小姑娘从文静内敛一路走到八面玲珑的人。然而又何止林鸳如此呢?如果不是为了眼前的男人,芮静又如何会走进这个光怪陆离的浮华名利场,变成如今长袖善舞的模样? 时光有不动声色的力量,时间漩涡里的每一个人都逃不过它的斧琢。 * 接到《女王》的开工通知时,林鸳正在驾校和教练死磕。 如果不是对方是名人,孙军大概已经国骂伺候了——你在车下问她什么,答得有条不紊,一字不差。可只要一挂档上路,她就立马额头冒汗,刹车油门随时互换,手闸挂档齐飞。 若非开的是教练车,孙军想他大概已经陪这个聪明面孔笨肚肠的女明星死过一百回了。 接到方洛的电话,林鸳将教练车停在路边,朝孙军道歉:“孙教练,抱歉,我临时有点事。今天就先练到这里,后面这阵子我可能会比较忙,下一次的课程我会提前预约。” 孙军自然一百个同意,只差没鼓掌欢送。看着这个女演员下车后停在路边拦车的侧影,她的头发被束成松散的发髻,而此刻汗水已经将她发际的碎发黏在白净纤长的颈项。 她是他做教练这么多年来,遇见的最畏惧开车,却又最执着于学会开车的姑娘。 经过曲芳准的搭线,林鸳前前后后已经和配音主持界的泰斗乐声先生见过三次。 最初去求教的时候,她完全是抱着“我觉得我的声音还可以再抢救一下”的念头。没料到,对方在听了她手机里的几段小样之后喜出望外。 乐声的原话是“没有一个配音演员可以配尽天下角色,但有人可以配其中的90%,而你的天赋刚好可以弥补剩下的10%。没必要求全,在独一份的地方做到极致最好。” 而事实上,当第一天的录制工作完成的时候,卫朗的小助理徐欣欣兴奋地满眼放光,恨不能当即为林小姐弯了。 什么叫女王?她现在严重怀疑,当时卫大师是以林鸳为原型写的女主角展湄。否则为什么林鸳的每一个鼻音,每一个尾调,每一丝明明沙哑中性却带着撩人芬芳的韵味,都贴合得刚刚好。 原著之所以动人,是因为展湄从没有把她的美貌当成征服世界的武器,但最终她却以自我牺牲与人格魅力征服了世界,乃至建立新的秩序——并不以她为核心的秩序。 林鸳推开录音棚门走出来的时候,室外的光线要比棚内强,她下意识地眯起眼睛,待得眼睛适应了光线,才发现外间并排站着两个男人,而单独任何一个拎出来足够叫影迷们疯狂。 叶景琛看着她脸上变幻的神色和落在卫朗脸上惊喜的眼神,转脸朝卫朗笑道:“早就和你说过,不如出道做演员,自编自导自演,早几年就已红进全宇宙。” 林鸳快速地朝叶景琛皱了皱鼻子,又转向卫朗:“你好,卫老师,我还是许多年前在签售会上见过你。”作为现场的礼仪小姐,之一。 卫朗低低地笑了两声:“别把我喊老了,我和阿琛同岁,叫我名字就行。”他个头大约一米七五,中等身量,五官如有混血,眼廓深邃,鼻梁高挺,脸颊和下巴的弧度犹如刀削,站在叶景琛身旁平白显得比他长了几岁。 林鸳面不改色地微笑说:“阿朗,我是你的书迷。” “我知道,”卫朗笑道,“阿琛和我说过。多谢阿鸳小姐厚爱。” 林鸳诧异地看了大神一眼,他挑了挑眉没说话。旁边徐欣欣见缝插针地走上前,将一套五本精装的《女王》递给林鸳:“卫先生给签了名,送给你。” 林鸳受宠若惊,接过来抱在怀里,满眼发光地朝她家大神乐。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