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事说罢,赵踞又问禹泰起一路经过些哪里,是否顺利之类,禹泰起一一告诉。 末了,赵踞道:“你好不容易回京,倒要多跟皇贵妃跟拓儿他们相处,虽然你京内自有宅邸,却也不必费事里里外外的了,你仍住在内阁值房如何?” 禹泰起躬身道:“皇上不必为了臣破例,住贤良祠或者在昔日的宅邸里都使得。免得又落人口实。让皇上为难。” 赵踞笑道:“什么为难?你只管先在内阁,改日朕还要再传人进来听你说夏州商务之事呢。这样也方便些。” 当下说定,便叫太监来领了禹泰起前去,让他稍微整理一番,再去紫麟宫见仙草。 赵踞送了禹泰起后,又坐了半晌,突然想起里头还有个小家伙。 当下起身来到里间,本要看看睡着的小公主,谁知才入内,就见怀敏正懵头懵脑地爬了起来,两个人正好四目相对。 皇帝看着她乌溜溜的眼神,先示意洪礼等退下,才上前在床边坐了。 怀敏左右张望,仿佛是在找人,却不知是找自己母后、哥哥、还是舅舅,因找不到,便皱着眉看向赵踞。 赵踞盯着这小婴儿,大眼瞪小眼地良久,赵踞思忖着说道:“你跟禹卿那样亲近,是天生的甥舅亲呢,还是什么别的?” 怀敏也不做声,兴许是饿了,便将手指塞入嘴里,无意识地咬着,呆呆地看着他。 赵踞瞧着她幼稚的举止,哑然失笑,可想起她格外亲近禹泰起以及对自己的种种抵触,不由凑近了几分:“这幅长相、倒是像极了那头鹿,总不会……是那头鹿投胎的吧?又或者……也跟阿悯一样?” 前一个想法倒也罢了,可一想到后一个,皇帝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而听了他的话,怀敏睁大双眼,仿佛能听懂似的看着皇帝。 皇帝给这似曾相识的眼神看的心里发毛。 为了印证自己所想,皇帝故意将脸色一沉,冷笑道:“你要真的是那头鹿重生而来,朕也不怕,只是你可记得千万别起什么坏心思,因为不管你做什么,朕都会看穿,朕……” 赵踞紧紧地盯着怀敏,还未恐吓完毕,小公主突然毫无预兆地张手,竟是向着皇帝脸上抓了过来。 赵踞毫无防范,等反应过来的时候,脸上已经火辣辣的。 皇帝不由大叫一声,把外头的洪礼都惊的急忙抽身而入,还以为皇帝是出了什么大事呢,谁知却见皇帝捂着脸,嘶嘶有声,又忙道:“快给朕看看伤的如何?” 皇帝脸色白皙无瑕,如今却多了三道细小的红痕。 洪礼明白发生了什么,想笑又不敢笑,只咳嗽了声:“好像、破了点儿皮,不过不要紧,奴婢这就去传太医。” 赵踞扭头怒视背后的怀敏,却见她望着自己嘿嘿地笑,天真烂漫的,好像觉着发生了一件很有趣的事。 此时此刻,皇帝又想起了那句话:儿女皆是债。 此后数日,满朝文武都看见皇帝脸颊上的几道血痕,本来以为是跟后宫妃嫔嬉闹之类的,御史们本来还想正色弹劾,希望皇上适可而止不要太过沉迷女色。 谁知皇帝板着脸,先主动冷冷说道:“不必猜了,是给公主挠的。” 于是群臣们满腔的义愤填膺都变成了窃窃私笑。 第219章 皇帝给公主伤了脸,这件事后宫自然都人尽皆知。 私下里赵踞自然已经向仙草“讨回公道”,仙草自知理亏,又见皇帝尊贵的脸上带了三道红痕的确很不像话,少不得劝哄俯就着他。 这日禹泰起来紫麟宫探视,不知不觉中跟仙草说起当初在河阳的事,但仙草一来非真正的小鹿,二来,遍寻记忆,竟没有多少小时候的记忆,她心中因此对禹泰起颇有几分愧疚。 禹泰起见她不知,却道:“没什么,我只是闲着无事随口一问罢了。何况事情过去那么久了,你当时年纪又小,自然不会记得。” 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