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臣听了,觉着皇帝所言极为有理。 兵部尚书还算谨慎,便道:“可是皇上,若真的如此安排,可也要防备着叛军破釜沉舟,背水一战……” 赵踞道:“朕已经算过时间,叛军如今势头正盛,之前线报说他们将长江南岸的船都收集起来,估计他们已经迫不及待想要杀过长江,平泰军长途跋涉,等抵达长江南,至少要在李拓跟他们交手之后。只是作为后备,阻断叛军后路而已。” 赵踞说罢,便询问众人意见,各位辅臣毕竟都是文官,又听皇帝说的极有道理,无从辩驳,便纷纷诚实。 赵踞见众人都无异议,便立刻传旨,命人八百里加急送往荆南并平泰军两处。 内阁众人见皇帝意气风发,自也松了口气,便鱼贯而出,彼此且走且说道:“皇上的布局堪称稳妥,如今只看李将军的了。希望他不负圣上所托。” 另一人突然道:“说来也是,当初楚霸王破釜沉舟,岂不是也反败为胜?皇上决定按兵不动这招,是不是有些太过托大了?万一叛贼凶猛,李拓不敌呢,岂不是白白错过了最佳交战时机,反而放了叛军上岸?” 大家面面相觑,却又对朝廷兵马充满自信,兵部尚书也说道:“这不可能,荆南守军足有三十万,而邺王的叛军本有十五万,后来收编渝都的残部,加起来也不过二十万,何况我们还有平泰军呢,自然不必长对方的志气,灭自己的威风。” 这些文官们听了兵部尚书如此说,纷纷点头,当下也都出宫去了。 **** 这日,宫内众妃嫔前往方太妃宫中请安。 自打颜太后薨逝,后宫之事仍是方太妃统理,后妃们除了颜贵妃外,其他众人也都无不乖乖地每日前往请安。 这天大家齐聚太妃宫内,因说起最近的外头的战况跟种种传闻等,有人不免担心,因道:“听说邺王的叛军十分凶猛,见人就杀,也不知是不是真的?” 又有张贵人说道:“这夏州至少还有个禹泰起禹将军守着,西南这边可真叫人担心,听说皇上连夜都睡不着,好久不曾传我们侍寝了。” 毕竟太后不在了,大家说起这些话来,也不至于格外避忌。 方太妃道:“都不必担心,这些战事之类的咱们又不懂,横竖有皇上在呢,怕什么。” 江贤妃道:“就是,何况叛军就是叛军,名不正言不顺的,能成什么气候?也值得大家在这里担心。” 方太妃看她一眼:“还是贤妃明理。” 突然有人笑说:“其实方才张妹妹一句话说的不对,皇上是许久不曾传我们侍寝了,但是有个人是破例啊。” 大家听了心领神会,都看向最后的胡漫春。 胡美人并没出声,方太妃却笑道:“罢了,如今正是多事之秋,不要说这些没要紧的,横竖只要能让皇上开心些,别总是为了国事愁闷就好了,与其多盯着别人,不如想想自个儿,该怎么才能讨皇上喜欢才好。” 大家听太妃如此说,当下不敢再造次。突然江水悠道:“对了娘娘,谨宁公主跟颜国舅大婚之事,不知娘娘有何打算?” 方太妃微怔,继而叹息说道:“本来太后在的时候曾跟我提过,不过如今太后薨逝,小国舅是她至亲,至少要守三年的孝,我自然不便多说了。” 闲话半晌,众人陆续去了,最后留下的却是胡美人。 方太妃道:“方才他们说的话,你不必放在心上,都不过是嫉妒罢了。” 胡漫春道:“娘娘放心,臣妾不敢,只跟大家和和气气的就是了。” 方太妃笑道:“你很是懂事,怪不得皇上谁也不宠,独独喜欢你。” 胡漫春低头笑道:“其实也多亏了太妃娘娘照拂。” 方太妃道:“我算什么,只不过是‘与人为善’罢了。” 说到这里,太妃回头对身旁宫女道:“去拿先前尚衣局送来的那两批云锦缎。”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