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毫笔飞快的在宣纸上写下一行行她看不懂的字,执笔蘸墨时琯夷讨好的凑过去笑道:“贵妃娘娘不是说是我的名字吗?我想看看。” “你看得懂?” “我可以学啊!下次我就看得明白了。”琯夷起身拍着胸脯做保证,白瓷盘倾斜几颗桂圆顺着裙裾骨碌碌滚到了地上,她用手不好意思的挡了挡脸颊,俯身去捡掉落的桂圆。 用帕子擦了擦上面的灰尘剥开塞在口中咀嚼了几下吐出一个核,枣生桂子,原来这就是传说中的桂圆,公公也需要补气血吗? 她小心翼翼挪了过去笨拙的研了几下墨:“公公,你就写给我看一下好不好?你看我以后要在灵徽宫当值,伺候笔墨怎么能一个字都不认识呢?” 李成忱侧目好整以暇的看着她,琯夷被他看的心里发虚,询问的与他四目相对,目光定在自己的手上讪讪道:“我知道很难看,公公不用特意提醒我。” “伺候笔墨?” 他反问了一句挑了挑眉毛,她握着墨琔的手紧了紧:“不对吗?还是我研墨有问题?” 李成忱用笔杆敲了敲她的手背,抬了抬她的手腕,至持墨垂直平正方道:“姿势端庄,力度轻重快慢适中,用力过轻过重,太急太缓,墨汁皆必粗而不匀。用力过轻,速度太缓,浪费时间且墨浮;用力过重,速度过急,则墨粗而生沬,色亦无光。” 她扯着衣袖,认认真真琢磨着他的话,微翘着兰花指别扭的磨了一会:“公公,你看这样对吗?” “不错。” 公公在夸她吗?小松子说得不错,公公果然喜欢老实识字的女子,似乎沾染了墨水话真的少了呢,以后总不能老是叽叽喳喳缠着他说些有的没的吧,他肯定会厌烦的,每次说些文绉绉的话自己听不懂,每晚写那么多字自己也看不明白。 她要学习识字,学习书画,她那样喜欢他,总要离他近些才好,等等,她不是要让他写诗的吗?怎么莫名其妙安安静静的在这里磨墨? 揉了揉发酸的手腕正欲说什么,低头垂眸,李成忱披着大氅,乌发用发带松松打了一个结,慵懒清俊,修长的指执着一支紫竹狼毫笔而书,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好看,那个词怎么说来着她又忘了,她果然是只会说好看的。 蹑手蹑脚走到床榻旁用一根线绳量了量靴子的大小,这靴子看着好看确实是不够暖和的,明日剪个纸样做一双舒服厚实的。 心下窃喜倒了一杯热茶送到书桌旁:“公公,喝茶。” “嗯。” 他头也未抬,伸手去摸杯子,琯夷悄悄往前送了送,瞧着他喝完半杯复又放下,目光顺着他的薄唇往下至脖颈再往下单衣半敞露出清瘦的锁骨,完了完了,她怎么感觉他做什么都好看,真是无药可医了。 脸颊不期染上一层胭脂色,抱着一盘桂圆坐在软榻上剥皮,吃的兴起,不知不觉大半盘便没有了。 “不能吃太多,上火,会适得其反。” “是吗?”她狐疑的看了他一眼,拍了拍身上的果壳,不情不愿的把盘子放到了桌案上,“公公,我长这么大都不知道自己的名字怎么写,你就帮我写一写好不好?” 他放下笔起身随后把披风丢在了雕花木架上,竟然……竟然睡了! 因心头郁结,她醒的比往常早,室内一灯如豆,透过疏窗隐隐可见东方泛起浅淡的鱼肚白,揉了揉眼睛披衣起身,床榻收拾的整整齐齐,空无一人。 就着青铜盆中的温水洗了一把脸,简单盘了一个发髻,不经意瞥到书案上有一张用镇石压着的宣纸,上书“朱丝玉柱罗象筵,飞琯促弦舞少年。” 她虽看不懂所谓书法,也知这字写的分外好看,那个词怎么说来着,好吧,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总之就是好看。 推门而出,外面下了薄薄一层白霜,李成忱身穿一件宽衣窄袖的蓝色单袍,缎带束发,手持一把长剑,身形奇快,剑招无形,衬着胭脂红梅,潇洒利落的身影不由让她看得痴了。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