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你知道心疼我。” 她话音未落初雪在她殷切的目光中爬上了李成忱的床榻,连只猫都欺负她,天理何在,拼命挤出几滴眼泪,不停的开始打喷嚏:“公公,怕是要扰到你歇息了,我都这样了你看我明天还要洗衣服干活。” 李成忱瞧着她梨花带雨的模样讥诮道:“那是你应尽的本分。” “我这不是怕起烧晕倒了不能干活吗?” “宫里专设有为宫女看病的医女。” “可……可我们没有资格去医署瞧病。” “你以为你来我这儿又是做什么的?” 琯夷垂下眼眸迟疑道:“那公公为何留下我呢?” “有些话不该问的不要问。” 察觉到他心情不悦,她识趣的没有继续吵闹,抹了抹脸颊上的眼泪心下黯然,怎么这么不长记性,小松子说他最讨厌女人哭,简直是笨死了。 一整天超负荷的劳作让她筋疲力尽,躺下刚刚闭上眼睛便睡死了过去,良久李成忱起身看着初雪依偎在她怀中也睡着了,一人一猫睡觉姿势出奇的相像。 离得近了胡椒粉的味道愈发浓郁,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温度如常,眸光一暗,阴沉的可怕。 次日听到开门声她揉了揉眼睛爬了起来,床榻收拾的整整齐齐,他不在了,初雪也不在了,小松子手中拿着用麻绳缠绕的纸包:“醒了?你睡得可真沉,公公离开都没有把你吵醒。” “你怎么不把我叫醒呢?” “我叫了,你没有反应。” “公公可生气了?”琯夷理了理皱巴巴的袄裙,散乱的头发令人不忍直视。 “公公让我把药交给你。” “真的是治风寒的药?”她抱着那几包药如获至宝,眼睛直放光,“公公真好。” “瞧把你高兴的。”小松子笑着摇了摇头嘱咐道,“你的手再沾水估计就不能要了,回去可不能洗衣服了。” “不行,江蓠起烧不能干活。” “昨晚公公帮你包扎伤口,我以为他约莫今日会支会茜容姑姑一声让你暂时不要洗衣服了,最起码在这伺候的几日好好养养。” “估计公公只是看着我的手心烦,这冬天不过去还是会生冻疮的,养上几日是一样的,没事,我都习惯了。”琯夷把地上的被子收了起来,看着盘子中的核桃酥询问道,“我能带走吗?” “可以。” 回到浣衣坊天还未亮,风未停零零碎碎又飘起了雪花,她揣着煎好的汤药把江蓠扶了起来:“来,把药喝了。” 江蓠靠在她的肩头就势喝完汤药咳嗽了几声,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似乎没有那么烫了,欢喜的从怀中掏出核桃酥塞到她手中:“饿了吗?我给你带了点心,可好吃了。” 破旧的棉被并不能御寒,她用两床被子把她裹了起来,倒了一杯热气腾腾的白开水放到木床旁:“你吃完多喝点水,暖和。” “你怎么拿到得药?” 琯夷揭下窗户上破损的窗纸,冷风铺面而来,顺着衣袖钻入,冰冷刺骨,抹上调好的浆糊一点一点把带来的宣纸贴在上面:“我一早去医署抓的药,碍着李公公的面子他们总要给我一分薄面,再说这本来就是他们的分内之事。” “琯夷,你求求李总管让他把你调离浣衣坊吧!” 她打了一个哆嗦从凳子上跳了下来苦笑道:“我又能去哪里呢?” “总比待在这儿好。” “也许吧!”琯夷手掌虚握成拳看着缠绕在手心的棉布抬手放在腮边蹭了蹭,闭眼似乎还能感受到他手指的温度,“又下雪了,你慢慢在屋里熨衣服,我去各宫送宫衣。” “我感觉好多了,可以……” “万一你晕倒在路上,可就真没人管你了。” 琯夷收拾着室内的东西,不时听到房门开合的吱啦声响,心中暗自祈祷这雪要下得小些才好,不然肯定又被茜容姑姑赶出去扫雪:“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因为那日你给了半个馒头。” 她歪头对着她笑笑,半开玩笑的话似真似假,江蓠拉过她的手从枕下摸出一双手套戴在她的手上:“旧是旧了一些。” 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