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着洁净的棉布:“自己包一下。” “给我的?我……我……”她受宠若惊的望向他我我我了半天才不好意思道,“我不知道用哪个。” 他伸手把一个长颈白瓷瓶放在她面前,漠然走到床榻旁脱下了外面的紫袍,余光瞥到她把白色粉末倒在伤患处,洁白的贝齿紧咬着下唇,额头上渗出细细的冷汗,并未嚷疼也并未流泪。 咬着棉布草草包了一下,所谓一哭二闹三上吊,最后一个太过危险,还是不要实施的好,前两个是她的必胜法宝,蓦然看到不慎滴落在袖口的血迹琯夷心疼的直跺脚:“我的新衣服就这样被我糟蹋了。” “一件衣服罢了。” “我小时候一直想穿新衣服,可我家里很穷,一件衣服可以穿好几年,补丁摞补丁直到它实在小的不能再穿,八岁那年我被送到青楼做了五年杂役,自己偷偷攒了一吊钱,逃出来的那一天我就想着一定要给自己买件新衣服。” 她的两只手包的像两个粽子,吐了吐舌头傻笑道:“我在裁缝铺里看到一件顶漂亮的衣裙,上面绣着我最喜欢的红茶花。那年冬天特别冷,就像现在,但我看着自己的衣裳还能穿就没舍得买,给弟弟买了一顶虎头帽,一套棉衣,一双他心心念念许久的小靴子,他可开心了呢。” “没有哪家父母会愿意把女儿送去青楼那种地方的。” “弟弟病了没钱看病,长大些又要送他上私塾,那里挣钱比较多。” 李成忱微微侧目,那双眼睛干净纯粹的让他心烦,他不知她真不知还是故作不知,她是明白的吧,不然为何要逃:“你怎么进的宫?” “地主家的女儿被选进宫当宫女,他们给了我家一笔钱让我代替她进宫。” 乡绅大户衣食无忧,疼惜女儿的自是没有必要把她送入宫中受苦,本也没人会去寻根问底,打点一下也便蒙混过去了,她托腮良久没有听到回音:“我是不是又说错话了?” 依旧没有回话,她蹑手捏脚走到床榻旁发现他闭着眼睛似是睡着了,帮他掖了掖被角正欲离开时他翻了一个身淡淡道:“有些话到我这儿便止了吧!” “哦。” 铺开褶裙躺在冰凉的地面上,往火炉旁凑了凑,颠三倒四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说了些什么,大概因为他长得好看,她特别愿意同他讲话,虽然大多时候他看起来懒得搭理她,是不是她以后就安然无恙了?还好还好,她的小命暂时保住了。 次日天还未亮,李成忱望着空空如也的地面出神,门吱啦一声响了,琯夷冻得牙齿咯咯作响搓着手呵了一口气:“公公,你醒了。” 小松子照常端来热水伺候李成忱梳洗:“公公,外头起风了,你多添件衣裳。” 李成忱穿好衣服,束了腰带,用帕子擦着手问道:“怎么不回浣衣坊?” “总要给你打声招呼。” “琯夷姑娘一早起来就给公公洗衣服去了。”小松子把一碗热气腾腾的米粥并一叠包子摆在桌上道,“昨晚晚膳未用,公公吃点东西再去腾龙阁吧!” 他扫了一眼她冻成红萝卜一般的手指移开了目光坐在圆凳上慢条斯理喝着小米粥,琯夷眼睛死死盯着包子舔了舔嘴唇咽了一口口水:“公公,你还有什么活让我做吗?” 李成忱目光看向床榻,她会意利落的铺床叠被收拾的整整齐齐,而后飞快的把卧室打扫了一遍还帮梅瓶里的四季竹换了水,捧着梅瓶时她心里一直在默念阿弥陀佛,转念一想,如果出宫时能把它抱走,纹银三千两,天哪,她想想还是觉得不可思议,不由笑出了声。 “你对梅瓶很感兴趣?” 比起瓶子眼下她明明对盘子中的包子更感兴趣好吗?琯夷双手缓缓从梅瓶上移开,后退一步确认它真的不会掉下来方才抹了一把冷汗转头笑道:“我不是怕给你摔坏了,你把我卖了也赔不起。”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