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成忱并未看她淡淡道:“浣书。” 侧旁立着一位身穿蓝袄的女子,梳着单髻,簪了三支素银竹叶钗,眉目清秀,落落大方:“浣书教管之过,公公恕罪。” ☆、第四章 “什么事情,这样热闹?” “参见丽妃娘娘。” 侍立的太监宫女跪了一地,琯夷偷偷瞄了一眼,来人身穿着玫红百蝶芍药宫衣,腰间系着豆绿丝绦,下垂比目玫瑰玉佩,外罩银蓝披风,梳着飞鸾髻,簪了一对牡丹对蝶钗,柳眉樱唇,肤若凝脂,映着皑皑白雪明艳照人宛若从画中走来。 她低叹了一口气,人和人的差距怎么会这么大?早就听闻当今圣上洁身自制,后宫妃嫔并不多,若都是这样的美人……她摇了摇头没有继续想下去,似乎这种想法已经超越了她的理解范畴。 “本宫听闻二皇子病了,特来瞧瞧。” 李成忱躬身一礼,淡笑道:“二皇子已无大碍,需静养几日。” 琯夷不可置信的睁大眼睛,他竟然笑了?他原来会笑啊!也是,对着这样的美人主子笑一笑也不过分,他……他笑起来也很好看。 “如此本宫不便相扰。” 丽妃理了理披风浅浅一笑,转身之时脚下一滑整个人往后倒去,众宫人大惊失色,李成忱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她,细碎的流苏扫过他的手背,淡淡的茶花清香丝丝入鼻。 李成忱微躬着身子,修长如玉的手恭敬有礼的微搀着她的手臂,明妍的杏仁眼上扬,纤细的指覆在他的手背上稳定身形:“谢过公公。” “小心侍奉娘娘回庆华宫。” 曹顺赶忙上前搀扶,他适时收回了手往后退了一步:“琯夷,你随我来。” 琯夷一时没有回过神来,怔愣片刻对着丽嫔施了一礼低垂着头倒退了几步尾随李成忱离开,他刚刚是在叫她的名字? “公公,你记得我的名字?” “你说过。” 她抿唇偷笑,李成忱皱眉:“笑什么?” “你记得我的名字,我高兴。” “在我面前你倒是伶牙俐齿。” 琯夷抬头对他笑,眉眼弯弯,冬日的阳光撒在她的身上无端让人很是舒服:“公公有何吩咐?” “留在那等着受罚?” 她下意识的摇头小声嘟囔道:“我并未做错什么事情为何总要受罚?” “对或错一念之间是没有任何理由的,软弱无能就会受人欺辱,卑微懦弱就是会低人一等。” “就像珍珠和尘土。” 她颠三倒四的话李成忱却是听懂了:“你何必妄自菲薄。” “什么自菲什么?”他瞥了她一眼没有回答径自往前走,“公公,你要去哪?” “腾龙阁。” “腾……腾龙阁?皇……皇上?”她结结巴巴道,“那个……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浣衣坊还有一大堆衣服等着我洗,洗不完午饭又没得吃了。” 未待李成忱答话她一溜烟跑得比兔子还快,喘着粗气抚了抚胸口,大有劫后余生之感,望着血肉模糊不成样子的手背,顿感那位碧衣宫女并未说错,她这幅鬼样子若冒犯龙颜十个脑袋都不够砍得。 过午之后,她攥握了一下无甚知觉的手指,咬牙搓洗着手中衣物,这手再这样恶化下去该怎么洗衣服,茜容姑姑不会把她活活饿死吧?还是公公屋里舒服,被子软软的,火炉暖暖的,真是人间天堂,今晚估摸是去不了了,要不要让曹总管再把她迷晕…… “琯夷,想什么呢?”禄海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搬了一个小板凳坐在她旁边小声问道,“我听说你被曹顺送到李总管院子里去了?” “你消息可真灵通。” “那是,我可是百事通。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