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是想嘱托他该用的时候用,不该用就不用的。 又一想,事到如今,她还纠结个什么劲。 徐昭星便看着他,叹了口气。 余良策会意:“干娘放心,圣上已经嘱托过了。行军在外,定不会做没有原因的杀戮,更不会忘记了何是国何是民。” 徐昭星稍稍宽了心,“去吧,照顾好自己,回来我亲自给你寻一门好亲事。” “不忙,寻得着就寻,寻不着,我也不愿意将就呢!” 那个少年走出殿门的时候,刚好正午的阳光从殿门照了进来,显得无比的丰神俊朗,徐昭星也不过是晃了下神,再看的时候,哪里还有少年郎,分明是高大威猛的青年了。 大军开拔就在第二日。 听说,满长安城的女人都跑出来送行。 还都说,谁要是能嫁给穿银色铠甲的年轻玉面将军,一定是有修行九世得来的好福气。 徐昭星并没有出宫送行,这些都是听和顺公主说的。 成王妃不大愿意进宫,却挡不住和顺公主爱进,隔一天来一次,一会说要见伯母,一会说要见嫂子。 成王宠溺这个女儿,便和成王妃道:“都是一家人,婳儿爱去,只管去就是了。” 和顺公主还偷偷地和徐昭星道:“伯母,我以后的夫婿也要穿着银色铠甲,披着红色的披风,骑着一匹纯白的骏马,就是长相也一定不能比玉面将军差。” “嗯,等你长大了再说。”徐昭星毫不客气地打断她的臆想,将早恋的小苗苗扼杀在摇篮里。 三月,余良策千里传书,送来了捷报。 薛玲还有她嫁的头人都已伏诛。 而余良策因为自己的杀伐果决,赢得了“杀神”这个不怎么美妙的称号。 据说,巴蜀当地的妇女吓小孩,都说这样的话,“再哭,杀神就要来了”,堪比后世的大灰狼。 四月,徐文翰招惹赵映珍的事情东窗事发,在东颜殿外跪了数日,宁愿弃了平阳侯的身份,也要以正妻之礼,迎赵映珍进门。 弄的徐昭星挺不好意思的跟章得之道:“要不,睁一只眼睛闭一只眼睛算了!” 章得之哭笑不得,应允。 八月,平阳侯娶妻。 八月初八,万寿节。 正是章得之三十五岁的生日,东宫传出喜讯,太子妃有喜。 徐昭星调侃:“等到明年,也就是说你三十六岁当爷爷,然后你让你孙子十六岁娶妻,十七岁生子,三十六加十七,你五十三岁能当太爷爷,以此类推,你七十岁的时候,能当太太爷爷……我去!你要是活到一百岁,你孙子的孙子的孙子,该叫你什么好?你们姜家很快就要人丁兴旺了。” 孙子的孙子的孙子……章得之弹了她的额头:“都是要当祖母的人了,还整日这般的跳脱,哪有那么麻烦的,叫老祖宗、老寿星,叫什么不成!” 他的脸上在笑,眼里可没有一点的笑意。 什么活到一百岁,什么子子孙孙,他一点都不在意。 一人长寿,不如两人短命。 活到一百岁,大概是上了年纪的人最愿意听的话了。 一百岁虽不是极限,可也几乎也到了人生的终点,就算活到110,活到120,总会有撒手离世的这一天。 谁也不知谁的大限在哪里。 —— 安逸的日子是一把刀。 可,安逸的日子是过的最快的。 一眨眼睛,八年过去。 蒋瑶笙已经是三个孩子的娘。 徐昭星也是三个孩子的祖母。 四十几岁的年纪,并没有两鬓斑白,不知是不是刚来那会儿熬夜看的书太多,眼睛的视力,不如曾今。 这些年里,宫里也不是不曾发生过特别的事情。 只不过,特别的事情有些雷同,不过是各方的利益之争。 解决了这家的会有那家浮起,不是奸臣当道,不过是人心算计。 徐昭星想办的女学,三年前终于开办了。 起初收不到学生,章得之便下了命令,命所有官员家中的女儿都得去女学。 如此一来,还是只能在贵族中普及。 穷人家的女儿,将将裹腹,一天到晚有做不完的活计,哪有那个闲情逸致进女学的。 徐昭星为了此事急出了一头火疙瘩,想了几日,她也觉得自己尽了力。 便抽了个空,洋洋洒洒写了一篇八千字的治国方针。 什么修水利,什么广阔田,什么重教育,哪一个都不是十年八年能完成的事情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