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去多久,苏父情绪稳定了些,擦干净眼泪,鼻音很重地问萧砚:“到底发生了什么,你说吧,我挺得住。” 萧砚视线投向苏玉琢,“等她醒了,亲口告诉你吧。” “不能说?” “……” 见萧砚沉默,苏父眼泪又掉下来:“二丫头躺了不少时候吧?医生说她什么时候能醒?” “不管什么时候,终归是要醒的。” 萧砚的话与其说给苏父听,不如说是给自己听的。 苏父又问:“二丫头变成这样,是不是跟她生父有关?” 当年苏玉琢母亲带着肚子里的孩子连夜逃命,甚至改名换姓,一生连云城都没出过,就是怕有人害她的孩子,可见苏玉琢生父的家人,简直就是洪水猛兽。 萧砚对苏父说出这话并不惊奇,景逸当年的那段情,上流圈不是秘密,这一个月来,景家的老夫人也来医院看过,说了些话,萧砚大致能判断出苏玉琢的母亲究竟遭遇了什么。 他声音平静地回答:“不是。” 苏父看萧砚这表情,显然二丫头另有父亲的事他已经知道了,说不准是谁他也知道。 心里说不上来什么滋味,沉默片刻,苏父问:“她生父……已经见过她了?那人的家里人也都知道吗?” “嗯。” 萧砚的一声“嗯”,让苏父浑身一凉。 那种感觉,好像与自己相依为命的一只猫,忽然找到了原先的主人。 “他们家……他们家愿意接受二丫头了?” 苏父忘了,苏玉琢已经不单单是个从小地方出来的女孩,她现在是萧家的三儿媳妇,她生父家里再有不满,也不能随随便便拿她怎么样。 他的话刚问完,有人敲响病房门。 护工忙过去开门,门外站着的正是苏父嘴里的苏玉琢生父家里人。 景老夫人和季仪。 两人瞧见苏父,双双一愣,季仪先开口:“你是小苏的养父吧?” 苏玉琢和萧砚婚礼上见过。 苏父看向萧砚。 萧砚说:“血缘上,这位是苏苏的祖母。” 季仪微笑:“等小苏醒了,该叫我一声三婶。” 苏父看了眼两位穿着气质皆不凡的女士,一句话没说,甚至连一个表情都没有,脸转过去,只瞅着苏玉琢。 气氛有些尴尬。 景老夫人知道他是在为席简抱不平,当年的事,是她做得绝情,二儿子过了五十还不愿娶妻,膝下更是空空荡荡,她多少次夜里偷偷抹眼泪后悔。 但她自幼身份尊贵,又一把年纪,比苏父还长了一个辈分,有些服软的话说不出口,季仪善解人意,替她说了出来:“这些年,多谢苏先生养育我们家小苏,你放心,以后小苏到了我们家,我们一定好好弥补。” 苏父很想呛回去,。 但转念想想,他们愿意接受二丫头,不管出于什么原因,对二丫头来说都是件好事。 他忍下心里为席简而憋的一口气,冷冷说:“只要你们别想着怎么害她就成。” “那怎么会?”季仪笑眯眯的:“二哥至今膝下无子,以后小苏就是他的独生女,疼都来不及,怎么敢对她不好。” 苏父心里酸酸的,说不上来为什么。 沉默一阵,季仪看了看景老夫人,跟苏父说:“听闻小苏母亲十多年前就没了,你一个人拉扯她长大,一定很不容易吧?” 其实景家早已经调查过苏玉琢的家庭,也知道席简亡故,更知道苏玉琢还有个双胞胎姐姐,至于苏玉琢与景逸到底是不是亲生关系,医院这边的亲子鉴定已经给出了答案。 季仪这么问,没什么特别意思,不过是想多了解一些苏玉琢曾经的生活。 景老夫人嘴上不说,但从她隔三差五来医院看苏玉琢的行为看,对这个孙女是期待的,毕竟是景逸唯一的孩子。 苏父并不愿多说什么,随口应付了一句:“没什么不容易。” 季仪见此,不好再问。 她和景老夫人没坐多久,起身离开了病房,一会儿,她们还得去趟闻人喜家。 婚礼那天,景逸终究没赶上,在他到之前,闻人喜已经离开了,很多人不理解,二十几年都等了,怎么几个小时就不能等呢? 人有时候就是这么奇怪,毫无希望的时候能忍受无尽的失望,可一旦有了希望,一点点的失望都是致命的。 又或许是因为,压弯骆驼的,往往是最后一根没什么重量的稻草。 我苏终于和我砚门当户对了。 第348章 你抢了你姐姐喜欢的男人(4) 苏父一直住在医院陪女儿,帮女儿翻身,帮女儿擦手洗脸,他能做的,事事亲力亲为。 萧砚不去公司的时候,会给她擦身和按摩,有时候护工与佣人显得很是多余。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