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年,正街上可以说是日新月异,最大的变化就是路上的车辆多了起来。 一年前能买上一辆摩托车或是三轮柴油车那就是轰动十里八乡的大事,如今四轮的小轿车县城都有好几辆了,更不要说摩托车和自行车,已经不那么稀罕了。 县城房子也盖了不少,正街两边两层的楼房都少,多是三到四层的。这边是县城新区,再往外不是在动土准备盖新房就是盖得七七八八的房子。 薛青松家的老房子在老城区,这边还多是瓦房,好一点也就和薛青松家一样的靠背椅式样的两层楼房,就二楼房子只有一楼一半大小,前面一半是楼板,后面盖了瓦房,不过也有不少人家在翻新或是扩建,整体显得拥挤陈旧。 因为要结婚,薛青松也请人将老房子进行了简单的翻新,院子内外稍微修整了一番。 其实薛青松也不是没有能力把旧房子推倒重新盖,当然他上班也就一年半时间,手上钱不是很多,可对于他来说钱从来不是什么问题,他只是担心将这旧房子推倒重新盖了新楼房,薛洪会想回来住。 要知道,薛洪当初彻底搬出这里在外面另买房子就是嫌这老房子破旧,住着不舒适。 如今薛洪老了,他那后买的房子也旧了,加上最近秦家出现了很大的变动,秦家最主要的经济来源没了,秦玫和薛丽华肯定想从薛洪身上挖钱,薛洪肯定想躲清净,薛青松这里便是最好的选择。 薛青松自然不能让他如意,所以每次见到薛洪,薛青松就先下手为强,哭穷,用各种名目试图找薛洪要钱,毕竟惟一的儿子即将结婚,娶的还是家大业大的林家女,薛洪一分钱不出自然是说不过去,可他也真是囊中羞涩,所以大多数时候薛洪躲薛青松都来不及,如此倒是你好我好相安无事过了这么些时间。 因为有赵昕悦这个小娃娃在,大晚上也不方便外出去饭店吃饭,赵军便从自家店里带了一些熟食,薛青松再去常去的那家老字号饭店打包了一些特色菜回来,一群人吃了饭,薛青松起身送林笑笑回家,等他回来时,赵昕悦早已睡着了,有爸妈在身边,小昕昕一点认生的迹象都没有,饿了吃,吃了睡,乖得不行。 三人就婚事细节再推敲了一番,因着第二日事情都安排好了,所以讨论得有些晚,第二天便起晚了。 这两年姚晴天大多跟着赵军的作息,这次赵军跟着姚晴天,也是难得睡了次懒觉,一直等到赵昕悦睡醒,一家三口才起来,然后高高兴兴去街上早餐店吃早饭。 既然家是在县城,种地的自然少,多是在工厂做工的,也有在各机关单位上班的,早上更多的是在外面买些吃的,也不贵,白米稀饭4分钱一大碗,杂粮馒头五分,烧饼一毛二一个,煎饼因为要用油,比烧饼贵上三分,和大肉包子一样的价,一大家子早餐也就一块钱的样子,省心省事。 县城人口多,早餐店也就多,大多卖的种类都差不多,远远望去就能看见堆得高高的馒头、包子和店里店外扎堆的人群,当然也有个别高档次的饭店,价格自然也高些,相对人会少很多,赵军对这一带已经很熟悉了,抱着闺女领着媳妇轻车熟路进了其中一家,这家就是光粥都有五六种,更不要说其他一些精致的吃食,相比寻常早餐店也更干净宽敞。 自家就是做吃食生意的,姚晴天很少有机会在外面吃饭,偶尔体验一次,感觉还是很不错的。 赵昕悦还是个奶娃娃,但是在家时已经开始添了鸡蛋羹、米汤之类的辅食,这会对面前泛着香甜气味的红薯粥很感兴趣,被赵军抱在怀里,饱满的嫩脸像白面馒头似的一个劲往前探着,仔细看那鼻翼还轻微得煽动着。 赵昕悦嘴里已经有两颗小小的白白的乳牙冒头了,长牙期,口水明显多了起来,这会加上食物香味的刺激,那口水就更丰富了,小嘴唇湿哒哒的,她还不停嗒吧着,赵军看了都忍不住笑了,一手揽着,一手用孩子脖子处系着的棉布轻轻擦了擦快掉下来的口水,而后将粥里大块的红薯捣碎,用从家中带出来的小勺子喂赵昕悦。 其实姚晴天也好赵军也好,都是不爱吃这红薯的,毕竟小时候吃太多了,那时候哪有多少白米饭吃,多是杂粮、杂菜饭,红薯算是那些杂粮中口感最好的,产量也算高,所以在农村家庭锅台上出现的频率最高,许多人家都挖了地窖专门存放红薯,就指着地里粮食青黄不接时不至于饿死,可仓储得再好,几个月时间一过,味道还是差了很多,甚至带着一丝苦味,再加上需要天天吃,顿顿吃,不吃完多少量的红薯是不给白米饭吃的,这样下来,哪里还喜欢得起来。 如今条件好了,姚晴天已经很久没再饭桌上看见红薯了。 可赵昕悦还小,那些五花八门的豆粥她吃不了,何况这会是在年前腊月里,红薯还很新鲜,店家选的还全是红心的甜薯,外皮全部削掉,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