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只猛然冲出的老虎,到底是哪里来的? 这恐怕也是大多数人的疑惑,于是愈发叫人心惶惶。 敢在狩猎中带入野兽,还不就是冲着元靖帝来的?而这行宫内外防守严密,御驾亲临之前更是叫人细细搜查布置过,狩猎前又有例行的检查,进入猎场的每个动物都是驯养过的,如此百密周全的安排下还能悄无声息的安排猛虎进入,可见那人手眼通天。 到底是什么人? 纷纭的猜测在私下里传开,元靖皇帝经太医调养后喝了汤药,倒也没有大碍。他一镇定下来,立马便是暴怒,吩咐即刻起驾回宫,严查此事,叫随行而来的世家勋贵们即刻回城,不许多逗留半刻。 随着最后一辆车马离开,整个虞山行宫便被大队的禁卫军封锁,从行宫的管事头领到最低贱的宫女太监,不放半个人逃脱。随即逮捕了掌管狩猎之事的大小官员,从礼部到太仆寺,无一人幸免。 谢璇跟谢珺同坐在马车里,瞧着渐渐远去的虞山行宫,各自心内惶然。 “这两天的事情,回去别跟人提起。”谢珺向来都是不关己时不张口的性子,伸手将妹妹揽在怀里,认真的叮嘱,“哪怕有人议论,咱们也不能掺和。本就是凶险至极的事情,一点点风吹草动都能惊动了人,若是哪句话说得不妥当被人传出去,只会招来祸事,记住了?” “记住了。”谢璇点头,有些心不在焉。 上一世的这个时候,她早已被骗入玄真观中静修,自然不知道这场狩猎。只模糊记得过了几个月,太子仿佛是被废了,直到两三年后才重回东宫。难道太子被废,是因为这件大事? 谢璇猜不透,有些头疼的闭上眼睛。 安安静静的在谢珺怀里养神片刻,脑海里却断断续续的浮现出前世一些奇怪的事情,那段时间的清虚真人格外忙碌,有时候还心惊胆战的,有时候独自站在三清像前发呆,被人呼唤一声,能立时惊得跳起来。 隐隐约约觉得哪里不对劲,可是又说不上来,谢璇恨不得砸一砸脑袋,将那些旧事给敲出来。可不记得的事情就是不记得,再往深处想,便又是一片空白。 难道是自己太疑神疑鬼了? 那清虚真人顶着个御封真人的名号,彩蝶穿花般在京城诸多豪门之间来去自如,几乎将世家勋贵们的门槛踏了个遍,平时自然忙碌。况高门贵府之中多的是龌龊事情,清虚真人的反常也未必就跟这件事有关。 反正她为了敛财不择手段,没少做过昧良心的事,会心惊胆战也是正常。 谢璇散漫的想着,脑海中灵光乍现,忽然蹭的一下坐了起来,险些撞到谢珺的下巴。 谢珺诧异问道:“怎么了?” “没……没什么。”谢璇低头,心里却扑通扑通的跳了起来—— 对啊,清虚真人爱敛财,她十岁进入玄真观时她就是如此,往后那么多年之中,没有更改分毫。京城中那样多的豪门世家,天下四方多有豪贵之人,无不慕名而来,想借这位御封真人的神力,为自己求些什么。那些人无不有万贯家财,供奉在玄真观的、暗地里送给清虚真人的,更是数不胜数。若是细算一算,一年之中的银钱加起来,怕能有几十万两之数。 可是,那些银钱去了哪里? 清虚真人的饮食起居固然华丽奢靡,却也耗费不掉那么多的银钱,况且观中自有众人供奉的香火,根本无需清虚真人自掏腰包。 那么剩下那每年几十万两的银钱去了哪里? 谢璇记得前世她出嫁的时候,清虚真人还是跟现在一样,热衷于穿行在高门贵户之间,敛财不断。那时谢璇万事不曾关心,虽然晓得了清虚真人的性子,却也从未将这些事情放在心上,如今细细一想,便觉心神颤抖得厉害。 每年几十万两的银子,会凭空消失吗? 便是几个恒国公府加起来,除非每年都傻兮兮的往道观里塞,否则怎么都花不掉那么多。 这样巨额的银钱,会用在什么地方?而且用出去之后,居然花落无声、水波不兴? 谢璇越想越觉得心惊胆战。 太子被废那肯定是越王等人的手笔,而之后清虚真人这里丝毫没受影响,甚至生意越做越红火,简直成了女神仙,那么……清虚真人会跟越王有关么? 谢璇被这个念头吓了一跳,忍不住又钻进了谢珺的怀里。 前世在玄真观生活了五年多,她从没见过越王跟道观有什么勾结,这一定是她想多了!可如果是真的呢?越王是个痴傻的王爷,在所有人跟前都是如此,包括想把他当做傀儡的郭舍和冯大太监。这个傻子要夺皇位,哪怕是借着郭舍和冯大太监的野心,他必然也要花许多银子。 他的银子来自哪里? 谢璇记得前世他登基后便以雷霆手腕收拾了郭舍和冯英,可见暗中已有了极大的势力,他哪来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