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湘婉回头看向三姐,三姐点点头。 “六妹,你可知不久后家里要来客人?”三姐端起茶杯抿了抿, 趁她不注意眼角不自觉瞥了瞥她。 刘湘婉神色诧异了下, 笑着说:“家里来客人, 自有爹爹与母亲招待。” 三姐轻哼一声:“你现在还不知道吧!娘已经着王妈妈拾掇景庭轩了?” “哦?”刘湘婉这回确实惊讶了! 景庭轩紧邻爹爹书房,府中一般人进去不得,除非京里来的特使或爹爹的好友方能住在那个地方,如此想此次来的客人怕是大有来头。 “六妹, 你可好奇?” 刘湘婉摇摇头:“若客人是男子,我们内宅女子根本见不到, 若是女子,自有母亲招待引我们与她见面。”男女七岁不同席,更不用说陌生男子怎能随意同内宅女子见面。 三姐心里颇有些不是滋味,想到今早给娘请安,她故意留下自己谈及此事时,自己害羞的身子忸怩不安,心里则偷偷幻想几人的模样,如今同六妹一比,真真是天差之别,心智不如她沉稳不说脸上更是喜怒不形于色。 犹记那时抓着娘的衣袖,既紧张又害羞:“娘,家里真要来客人,还是从京城来的?” 太太脸上的笑容喜不胜收:“昨晚你爹过来看我提及这事。”王妈妈唤大夫过府的动静太大,老爷下衙后听到风声急匆匆奔去她的院子,晚膳及就寝自然留在正院。 “三姐?三姐?”刘湘婉久等不到三姐的回答,轻声唤了唤她。 三姐讪笑的饮了口茶:“想起件事,不自觉入神了。”想起今日来此的目的,隧道:“屏风可还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 赵妈妈在旁难掩焦急的看向自家姑娘,可千万别犯傻,苦了自己不说又熬坏身子硬撑,还好她顺着三姑娘的话:“确实有个地方需要三姐帮忙定夺下。” “哦?” 刘湘婉牵着她的手走到绣架前,指着一处道:“三姐你看,屏风上蝴蝶的颜色是不是有些过于深,所以我想蝴蝶翅膀边缘用金线缝制,安国公府世代公卿,老太君又是超高品头衔,稍稍用金线镶边应该不会越矩吧,三姐觉得可行吗?” 听六妹这么一说,三姐眼神在屏风上来回审视,最后不得不承认她的话,点点头:“确实如你所说,若用金线镶边既抬高老太君的身份又增添屏风的色彩。” “三姐所言正是妹妹心中所想,只不过妹妹口笨,不如姐姐妙语连珠。” 三姐下巴微抬,眼神略过针线筐,嘴角上翘道:“金线备好了吗?” 刘湘婉迫不及待的点头,又亲自走到针线筐替她穿好针线,贼兮兮巴结道:“三姐,怎么说我们也是同一个师傅教的,金线镶边就交由你了。” 三姐翻了个白眼,走到绣架前随后坐在凳上拿起针线专心刺绣,这时的她如同瓷娃娃,一动一静皆展现良好的闺阁教养,只不过自出生后一直被太太溺爱,不知人心复杂,在这深宅大院里,似她这般庶出身份的闺中千金,还不如太太身边得力的妈妈说话有地位,有分量,甚至为了优渥点的生活,不得不低下身子肯求她帮忙,只为在太太露个面。 三姐托生的好从太太肚子里出来,注定比她们这些庶出姊妹高人一等,但也正因这些外在因素,也让三姐性格阴晴不定,高兴时喜形于色,愤怒时暴跳如雷,所以说老天是公平的,它赐予你锦绣生活必让你有所缺失。 刘湘婉坐在另一边矮榻上细细看着她专注的神情,如今三姐在旁穿花纳锦,做妹妹的总不好干坐在一旁喝茶歇息,遂吩咐赵妈妈翻出为大姐家侄儿准备的周岁礼。 赵妈妈皱着眉头不赞同,刘湘婉十分无奈,趁三姐不注意指了指她在的方向,赵妈妈思量再三总算同意,将针线筐递给姑娘,小声道:“姑娘慢些绣,仔细伤了眼睛。”昨日睡觉前姑娘还同她抱怨:“待这幅屏风绣完后,短时间再不动针线。”话音仍绕耳,如今又忙着给大姑家小少爷绣肚兜。 直至酉时左右,三姐方抬头晃动晃动脖子,长出一口气:“总算绣完了!”她还是头次这般用功。 此情此景如此似曾相逢! 想及此刘湘婉也放下手中的活计,笑着对她道:“三姐,天色渐黑,晚膳莫不如在这吃完再回去。” 三姐猛然听到她的话,不可置信的环顾四周,只见屋里蜡烛已燃了一半,且只有她跟六妹在,慢慢放松身体拄着下巴懒懒的看向她:“你旁边针线筐里红红的绸缎是什么?” 刘湘婉拿起绣好的肚兜扬了扬:“这是绣给大姐家的哥儿,好看吗?” “你还真是……不枉娘说你敦厚仁义,原本我心里有些不赞同,不过咱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