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缓,又带了几分压迫。 迪雅君看过来,深情有些紧张和歉意,一时间又忘了采姨的事。 她从沙发起身,双手微微握着,“傅小姐……” “她没事。”沐寒声周身淡淡的,看了她绞在一起的手,神色才缓和不少,看了看皱着眉的老太太,转而对迪雅君温和道:“太晚了,怎么还不睡?” 迪雅君张了张嘴,不知道要说什么。 好半天才道:“我睡不着,等天亮……你把我送回去吧。” 沐寒声看了她的眼,明白她说的回去是哪,峻脸微沉,“逃避不是办法,生病不是你的意愿,对旁人造成困扰就选择躲避还是你么?……你的病要继续治疗,保外就医的期限我会去解决。” “可是我觉得那样挺好!”迪雅君急急的接了一句。 哪样? 沐寒声沉眸看着她。 忍受抑郁症的折磨,在监狱里吃不下喝不了?憔悴得没有人样,等死么? 薄唇抿了抿,他最终只一句:“这事没得商量,别忘了香儿还在等你。现在,去睡觉。” 迪雅君在原地站了好几秒,可她不听谁的话,也不会忽略沐寒声的。 客厅里安静下来。 老太太和采姨相对而坐,原本聊了半个夜晚,一切都好,这会儿却相对无言。 沐寒声折回来时,看了看两人,“奶奶,您也回去睡吧。” 老太太勉强笑了笑,由洛敏搀着回房。 采姨坐在原位,双手交叠放在膝盖上,沐寒声一直站在几步远处,面朝窗外,一片漆黑。 采姨站头看向他时,有那么一秒的恍惚。 毕竟是父子,沐寒声和沐钧年有着那么一些说不出的相似,沐钧年在三十几岁时也是这样的伟岸挺拔,可他不及沐寒声的内敛,直爱直恨,薄情起来谁都能伤。 看着沐寒声抬手按着太阳穴,背影尽是烦躁。 采姨终于袒露心疼,声音很缓:“小沐。” 沐寒声听到了,但没有回应,后背绷得有些紧,沉声一句:“采姨也去休息吧。” 采姨已经起了身,欲言又止。 她曾经对所有人都带有怨恨,包括她自己,她曾经想坚绝不再碰触过往,回头对她来说,是自取其辱,爱到被丈夫和第三者谋害而无能为力,无人替自己主持公道。 只要她不回头,谁又知道她有过以往那么不堪的历史? 沐寒声在客厅站了会儿,终于转身上楼,尽量调整情绪。 大床上,夜七靠着床头,实在是夜太深,她困了,没等住,倚着睡过去了。 坐在床畔,沐寒声安静的望着她,柔荑在他厚实的掌心栖息。 沐寒声知道他的人生走到今天,妻儿万事足,何其幸运? 但夜来风转间,总是觉得还缺了什么。 缺了什么呢? 如果一定要说,那该是他从未提及的童年黑暗了,是没有父爱、母爱残缺,只有争吵和压抑的记忆。 记忆里,父亲永远是冷沉阴郁,小则冷暴力,大则恶语相向,甚至有时候会动手,如果没记错,他还还曾被质疑非亲生。 垂眸,沐寒声无声低笑。 …。 夜七醒来时,习惯的要抬手,却被人握住了。 眯起眼看了看,下一秒惊得拧了眉,沐寒声怎么趴在床边睡着了? “沐寒声?”她试着轻唤。 没有回应。 他难道就这么睡了一夜? 迪雅君的事怎么能让他这么苦恼?她想着,赶紧伸手摸了他的额头,别一晚上冻感冒了。 “还好。”她几近自言自语,没发烧。 掀了被角打算给他盖个薄被,毕竟这会儿天色还只是蒙蒙亮,他一定睡得很晚。 然而她一动,床边的人醒了,抬起峻脸看她,深眸几分朦胧。 “醒了?”他总是习惯的在醒来后对她笑,然后一个早安吻。 今天例外了,刚要动,麻木的手臂令他拧了眉。 夜七已经坐在床边,一手捏着他的臂膀,“好端端的你不上来睡干什么?” 沐寒声不说话,在稍微好转时,勾下她的脸亲了一下,“早安!” 嗔了他一眼,夜七从床边起身,“要不要再睡会儿?我去看看孩子们。” 沐寒声摇头,“今天还有事,早起了好。” 她知道,迪雅君的事,期限问题,和尽快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