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他又总是反复联想到,路晨星那冷情冷意的女人,一定会将他从生命里彻底斩去,就像她对林赫死心后那么不留余地。到时候,她结婚,生子,生活自在美满……凭什么?!胡烈恨恨地想,他这每天吃不好睡不好费心巴拉地找,她还敢跟别人好。 他弄不死她! 可难道要她过的不如意了,凄惨了,他能舒坦吗? 那更不能。所以,他还是得找回她,必定要找回她。 就这么挠心挠肺地想,也就天亮了。 门口竖起的一张牌子,写着“藏·印象”三个黑体大字,竖着一排小字:摄影师——礼乔治。 胡烈印象里还依稀残留着那次摄影展的主题,好像是关于云南的。 也是一个摄影师好像。 胡烈走前留心了眼展会开始的时间,上午十点。 找了附近一家早点摊,胡烈吃了点早餐,又开回了展览馆,来得早,车停在展馆门口就进去了。 这次主题,是西藏。 胡烈去年跑过一次西藏,一样没找到。提供消息的女人年纪不小了,穿着宽大的藏袍,整个人瘦黑瘦黑的,普通话都说不利索,只听个大意,说是看到了他要找的人,但是又只有个范围,表情急切过头,脸上的皱纹深刻,手上的动作局促。 胡烈听旁边的人说,这个女人其实就是缺钱,应该就想骗钱。 藏族女人更是连连摆手,说着他听不懂的话。 胡烈猜想她是在为自己辩驳。 后来他在西藏逗留了几天,没有找到路晨星,走前给那个女人一笔报酬,胡烈自己是这么解释的,我做一件好事,看看西藏这么多佛,能不能有一位能看到,帮我早一天找回我的女人。 胡烈低着头,自嘲地笑笑。 病急乱投医,原来也会发生在他的身上。 就这么慢慢浏览着展会里的大幅照片,胡烈已经渐渐没了兴致。 就要走,就看到最里面的一面墙上,围了不少人。 胡烈有种突来的预感,忍不住向那边走去。 等前面的几个人在照片框下贴上标签后,胡烈总算看到了那副摄影作品。 如遭雷击! 胡烈怔在那,不管身前身后,走过了多少人,他都没有动,甚至连眼睛都没有眨过一下,他怕一眨眼,眼前这幅画里,蔚蓝的天空下侧对着镜头仰头朝拜的女人,就消失不见。 细长的脖子,白色的对襟,一袭乌黑的长发。 除了头发更长了,还是四年前,漂亮温柔的样子,只是,多了一份宁静的感觉。 好,好,找到了,找到了。胡烈心里在欢呼,对着那副画,笑得越来越大声,引得在场的客人纷纷注目,可是他都不在乎。 场馆工作人员闻声找来,客气地提醒:“先生,请您安静一点。” 胡烈终于止住了笑,对着工作人员说,“我要这副照片,并且要见摄影师本人。我有事,很重要的事,要跟他当面谈。” 工作人员愣了愣,说:“您稍等。” 原来积善真的会成福。 失眠加上连日的奔波,胡烈的身体已经告诉他,他需要休息了,可是他的脑子却很清醒,心情也很紧张,他在一面设想着所有跟路晨星重逢的场景,又一面生出害怕,他怕他去晚了。 礼乔治告诉他,这是他去年夏末拍摄的,他也不知道这个漂亮女人住在哪,只知道,西藏那天天气很好,那个女人朝拜时的动作很虔诚,模样很让人印象深刻,所以他决定留下这种感动。 去年,也就是那个藏族女人并没有欺骗他! 他真的,太蠢了!竟然就这样,和她擦肩而过,他应该多留几天去找的,哪怕再多几个月。 胡烈已经悔得肠子都青了,心里只能祈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