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琬下意识地微微后退,却不想对方一把将她怀中的团子拎了出来。 “喵!” 团子! “王爷,请把团子还给我。”苏琬心中一急。她本想掉头走掉的,但团子被沈桓挟持在手中,不由停下了脚步。 “这只胖东西叫团子?”沈桓挑眉,冷眼看着手中这团圆滚滚的雪绒球。 愚蠢的人类,本喵才不是什么胖东西! “喵嗷!”团子极不高兴地对着眼前这个无礼之人张牙舞爪,向他发出示威般的叫声。可对上沈桓那幽深且冷冽的眼神时,它立刻将爪子缩了回去。 团子爪住了他宽大的衣袖,讨好地朝他“喵”了一声,声音软糯糯的。见他没有反应,又吭哧吭哧地爬上了一些,睁着黑溜溜的眼睛狗腿地看着他。 看着骨气全无的团子,苏琬忍不住来气。 但是,她现在的处境跟团子何其相似。 苏琬咬了咬唇,低眉敛目:“王爷要怎样才肯把团子还我?” “这只胖团子对你很重要?”沈桓捏着手中的团子,漫不经心地问道。 苏琬道:“是,团子对我来说……” “那真不巧。”沈桓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本王最爱的,便是夺人所好。” 苏琬直接懵了。 她又气又恼,连耳根子也跟着发红。 这人……好生无耻! 不等苏琬作出回应,却又听沈桓道:“想要回这只猫儿,那就亲自到秦王府上来寻本王。” 苏琬一愣。 待她反应过来时,沈桓已抬步离开了。 长公主府建在了上京的明玥湖西岸,风景秀丽,被十几个花园所围绕。 苏琬穿过门庭,转过一个弯,沿着这缦回的长廊走,视线陡然开阔。 这里是公主府中最大的一处花园,也是今日真正设宴的地方。 寿宴宴请的宾客众多。今日天气严寒,到处被落雪覆盖,枝桠和屋檐似快被积雪压垮,湖面上也结着厚厚的冰层,但宾客们的兴致丝毫没有因此而减少。 相熟的闺秀和夫人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说着话儿;男宾客则在行酒令和比试投壶,长公主府的几位表兄也在其中。 后花园中的欢声笑语将冬日的萧条冲淡了不少。 难怪她刚才找不着人,原来是寻错了地方。 苏琬有些心绪不宁地想道,直到被一个声音唤回了思绪。 “阿琬,这边。” 凉亭那边,一个身穿玫红色衣裙的姑娘看到了苏琬,立刻挥手招呼她过来。 那正是苏琬的表姐沈恬,长公主府中唯一一个尚未出嫁的姑娘。 长公主的驸马是当年的新科状元,但因为出身贫寒,为长公主的母亲安慈太后所不喜。最后驸马为了迎娶公主,心甘情愿地入赘了公主府,因此孩子和孙儿都是随了长公主的姓氏。 跟沈恬一同的还有几个与苏琬相熟的闺秀。 苏琬刚走过去,便听见她们七嘴八舌地议论着,并不时看向一个方向。 “太过分了。” “什么人嘛,这般嚣张。” “就是说呀……” 苏琬看了过去,只见凉亭的另一侧,坐着一个穿着着鹅黄色衣裙的姑娘,约莫十五六岁的模样,乌黑亮泽的长发简单地绾成葫芦髻,金菊点翠的折枝发花随意点缀发间,贵气逼人。 她的身侧除了一位伺候的丫鬟再无他人,明显被周围的闺秀孤立了起来。 而且这位姑娘看起来面生,苏琬从未在上京城中见过她。 “阿琬,我来时明明看到你府上的马车,怎么你比我还晚到?”坐在苏琬身侧的舞阳县主凑了过来,拉拉她的衣角小声问道。 苏琬收回视线,忙道:“我刚刚迷路了,好不容易才绕出来的。” 舞阳县主听她这么一说,也不容有疑。她松一口气道:“原来是这样,方才没看见你,我和澜衣真是担心极了。” 苏琬下意识抬眸,却不经意地发现坐在她对面的宋澜衣眼圈红红,好像哭过的模样,不由一怔:“澜衣,你的眼睛怎么了?” 宋澜衣是尚书府的嫡女,与苏琬是闺中好友,俩人时常有来往。 宋澜衣幼年丧母,是由继母养大的。苏琬知道宋澜衣的继母也是良善之人,对她极好,却不知道她为何养成了怯懦的性子。 宋澜衣连忙抬袖擦了擦,摇头道:“没、没什么,我只是被风沙迷了眼睛。” 冬天虽时常寒风似刃,但今日天气极好,晴空万里,哪来的风沙? 苏琬一下便听出她话中的蹊跷,正要追问时,却被舞阳县主兴奋的声音打断。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