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点名的季大咬着牙忍着脚软站起来,低着头仔细的看了看,将从前服侍过季萧的,不论老幼,一个个点了名叫了出来。 侍卫随即将人从人堆里一个个拖了出来,在外头瘫软成一片。 有反应稍稍快些的,立刻重新趴倒在地上,重重的朝着沈淮与季萧磕头,“求三少爷宽恕,求平王宽恕!” 亲身侍候季萧的人并不算多,前后拉出来有关系的也不过五个,此时磕头均是磕的啪啪作响,没一会儿前额便出了血色。 “甚好,”沈淮道,他又抬眼看着季大问,“就这五个?” 季大连忙点头,“就这五个,从前阿萧身边侍奉的人并不多……” 沈淮点了点头,拿起手边的茶盏抿了一口,然后抬手捂住了季萧的眼睛,毫无征兆的用极其平淡的口吻说,“杀了吧。” 话一出口,侍卫手起刀落,五个仆役的脑袋顿时骨碌碌的滚在了地上。头身分离,残断的脖颈之间喷射出鲜红的血液,将一片地砖染得通红,同时流程一道小溪,淌在众人脚下。 有胆子小的,此时已经晕死过去,离得近的两个,身下一热,竟是尿湿了裤子。 侍卫们手脚利落,抬手将头身捡了,转头送了出去。 季萧的眼睛上挡着沈淮温热的手,可听见那刀砍进皮肉的声响,还是跟着缩了缩肩头。等尸首被搬去外间,沈淮才将手放下,又仔细的看了季萧的脸色,后在他的脸颊上亲了亲,安慰道,“阿萧别怕,我在呢。” 季大公子站得近,给喷了满脸的鲜血,他的身子摇摇欲坠,几乎要站不住。 赵氏跪在中间,已是快要喘不过气,正绷成一条欲断的线时,沈淮又开口了。 “季大公子与季二公子比阿萧年长几岁,想来定没有少照顾阿萧了。”他的声音宽和,没了方才冲天的戾气,却依旧让人捉摸不透他的情绪,以至于更不安起来。 被点名的季二连忙站起来,与他的大哥一起垂头呐呐不语。 瞧见了方才那样鲜血淋漓的场面,季大的妻子此时哪里还跪的住,她抱着脸色苍白的孩子从人群里跪爬出来,一路到了季萧面前,哭求道,“三,三弟,你瞧瞧阿沁,你瞧瞧阿俞,他们如若没有了父亲,我们该如何过活?” 季二的媳妇儿此时也恍然反应过来,一把扯过已经吓晕过去的自己的孩子,一样推到了季萧的面前,说了一番可怜的话。 “求三弟宽恕,求平王宽恕!” 哭声顿时惨成一片,起起伏伏不知尽头。 季萧的眉头拧了拧,他看向沈淮,有些犹豫,轻声道,“留他们的命吧……?” 沈淮拍了拍季萧的手,道,“我有分寸。” 他的视线再度看向季大与季二,慢条斯理的开口道,“两位如今我也该称呼一声兄长,听闻兄长们从前最爱在玩伴造访时与阿萧玩笑,想来两位兄长是觉得有趣了,此等趣事,我倒也想玩一玩。” 沈淮说着起身走到季大与季二面前,压低声音,“被称作怪物是什么滋味,你们不懂吧?” 季大与季二此时已经有了十分糟糕的预感,然而什么也不敢说,只含糊的应着,以期将沈淮应付过去。 沈淮低头捻了捻自己的指尖,只要一想到阿萧小时候在这里受尽屈辱,如今还要被当成物件随意抓回来讨好人。幸运是他已经找到阿萧,否则谁能为他出头?二十年的账若是打算一笔勾销,实在没有这么简单。 一阵沉默后,就在众人以为沈淮不会开口时。 “把耳朵给我割了,”沈淮背过身,淡淡道。 侍卫上前一把将季大与季二按住,两只耳朵不过是两片软肉,几乎是无声无息便啪嗒掉在了地上。他们的动作太快,以及与季大和季二甚至来不及反应,眼睁睁瞧着两块回不去的肉掉在了自己的脚边。 少了耳朵,两人的面目滑稽,像是一颗长了毛的鸡蛋。 须臾,季大与季二才察觉了疼痛,齐齐哀鸣抱住耳朵痛哭不止。他们向来也是自诩风流倜傥,如今竟成了个没有耳朵的人,此种不平难以言表。 季家的两个儿媳见状均是惊叫一声,一前一后的跟着晕死了过去。 这却还不算完,不用沈淮指示,外头的人便又放进屋里几个年轻生人,男男女女都有,俱是面色苍白不知如何举措。 “仔细瞧瞧,”沈淮指了指季大与季二,“说一说他们如今的样子像什么?” 这些人家多半与季家有交往,也是小时候与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