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如此,虽是给沈淮气的要抬手抽他,可倒了还是停住了,只嘴上骂道,“好,我就见他一见,如若他没有你说的那一万的好,你就别想与他搅在一处。” 若不是沈淮是他自个儿从小养大的,这会儿沈驰早抽刀给他剁成肉泥去了,哪里还由得他张狂。 沈驰自认自己见识的多,压根不信季萧能一点荤腥都不沾的到了现在,他就等着后头亲自将季萧的外面的那层皮扒下,给沈淮好好看看他的真面目。 沈淮重重的一哼,扭过头去不再说话。 一边的蔺羡老神在在的只自己捧杯喝茶,将这兄弟两个之间的剑拔弩张权当做了小孩儿过家家一般的戏耍。 陈江川站在外头听到这里,面色便整个沉了下去。 沈淮对季萧果然有意,只是沈淮的兄长说话也太侮辱人了些。那语气之中的鄙夷仿若这全天下就没有一个他能瞧得上的人一般,不知当朝天子敢不敢做出这样的姿态与语气来?陈江川想,沈家两兄弟果然有些相似之处,个个都不把旁人放在眼里。 陈江川立了一会儿,知道季萧此刻不在院里。他随即转身离开,又在窄巷之中的人家略一打听,知道季萧一早去了灵泉寺。陈江川毫不犹豫的跟着追了去。 灵泉寺建在九峰山的半山腰,九峰山山势平缓,马车沿路而上也并不吃力。寺外香烟缭绕,徐徐饶空而上,香客们闭目默念,满面虔诚。 人人均是为了自己所求的欲念而来,将诸多烦恼倾倒过来。 季萧抬脚迈入大殿,见到了那面目和善慈祥的大佛,心中的那一丝不安稳这才慢慢放了下来。 他将阿元放在一边地上,由着他自个儿站好。自己则双手合十在蒲团上跪下,缓缓的叩了三叩,又默念了保阿元平安康健的话,这才起身。 阿元似懂非懂的站在一边,仰头看着那巨大的泥菩萨,又看看周围人的模样,他跟着傻乎乎的抬起小手,四不像般的往下探了探,又糊里糊涂的跟着他爹走。 这寺内的一圈大佛全都拜过,又捐了些香油钱,那管分平安符的老和尚便笑眯眯的将那一条红线挂着的小符纸递了过去。 季萧连忙接住,待将那平安符挂到阿元的脖子上贴身放好,他才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似乎是看出他的眉宇之间又疏解不开的忧虑,那老和尚忽然转头,面上温和的对季萧笑道,“世间诸事皆有因有果,前程往事,为今之因,也造今之果,施主顺其自然皆可,不必太过忧虑。” 季萧连连谢了那老和尚,回头半信半疑又半是敬佩的走出了大殿。 “原来你还在这儿呢,”一出大殿,刘嫂子一把抓住季萧的手,又冲一边的人招呼道,“阿川,季萧在这儿呢!” 季萧有些惊奇,见着朝自己快步而来的面色难看的陈江川,他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抱紧了怀里的阿元,呐呐问,“阿川哥,可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 陈江川不由分说,一把拉过季萧的手,没和刘嫂子解释什么就呆着季萧往一边人少的地方走。 刘嫂子在原地愣住,不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情。 寺院外头皆是密林,来往行人极少。 季萧抱着阿元,没走几步就气喘吁吁。 陈江川双目泛红,只紧紧盯着季萧,带着一股子凶险气,季萧心中忐忑,犹豫问道,“阿川哥,出了什么事情吗?” 陈江川却不说其他,他猛然抬手紧紧握住季萧瘦弱的肩头,开口之间没有一点儿迂回曲折,“阿萧,我喜欢你!咱们在一起吧。” 季萧怎么也想不到陈江川会开口与自己说这样的话。他面色涨红,却多半是吓得,季萧的声线颤抖,显出瑟缩,“阿、阿川哥,你先放开我,你,你喝醉了?” 陈江川身上还隐约有着昨天晚上残留的酒味,季萧想了想,自然的将刚才陈江川说的话当做了醉酒后的疯话。 而陈江川见了季萧的反应,心则重重的往下沉去。季萧的脸上没有惊喜,有的只是不知所措的惊恐。 季萧显然是不喜欢自己的,这让陈江川恼怒非常。合着季萧信任沈淮多过信任自己的事实,他怒道,“我没喝醉,我喜欢你,你只消答一句你喜欢不喜欢我,还是你喜欢的是那阴险下作的晋和,那在背后诋毁你的小人?” 挣扎间听见沈淮的名字,季萧一愣,他的眉头渐渐拢起,有些不信,“你说晋和在背后诋毁我?” 陈江川给怒气冲昏了头脑,此刻只想想尽一切办法用所有的言辞来攻击沈淮。 “他的兄长此刻就在你家中,说你是个以色侍人的笑话,你那晋和他,”陈江川收紧了扣在季萧肩头的手,说出与事实并不相符的话,“他一句话也没反驳,这你怎么说,你莫非还真的心悦与他?”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