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宛童的腮帮子,始终是咬着的,难听的话,她上辈子,不晓得听孔国祥说过多少句,可是这一次,她有些忍不住了,但她还是讲满肚子的愤怒咽进肚子里,说:“外公,你不愿意听我说,也请你不要骂我的父亲,他并没有得罪你。” 孔国祥说:“我哪里是骂他?我骂他还是抬举他了,他就是个读多了书的蠢货,我是说错哪一点了?就去年,他到我家做煤球,一天才做多少个?废物!”他骂骂咧咧地说着,“你回家去,省得在这里碍眼。” 孔国祥和王宛童发了脾气,转身便进了病房。 王宛童的眉头微微皱了皱,她深吸了一口气。 外公是嫌她的父亲,去年没有做够规定的煤球数量。 当时外公说要做煤球,非说家里人手不够,逼着父亲从单位请假到老家来帮忙。 那几天,大舅一对夫妻,坐在旁边摇着扇子乘凉,偶尔做做样子,做几个煤球。而父亲呢,实在累的不行,好不容易喝上一口水,被外公看见了,还要被骂是好吃懒做。 整整做了三天煤球,基本上只有父亲一个人在做工,离外公定的数量还差上一截。 外公指着父亲的鼻子大骂:“不中用的东西。” 父亲又气又恼,可是对方是岳父,他又不能吵架,他只能忍了。 王宛童始终还记得那年夏天,父亲做完煤球回来,整个人晒得都跟煤球一样黑了。 王宛童走进病房里,她和外婆说了几句话以后,说:“外婆,你保重身体哦,我还有作业要做,我先回家了,下周周末,我再来看你。” 张彩群说:“好吧,童童。”她对钱芳说,“你和童童一起回家吧。” 孔国祥说:“王宛童都是这么大的人了,还需要送吗?钱芳,你送她去坐车,待会儿还要带你妈检查身体呢,要跑上跑下很多次。” 张彩群担心地说:“童童还是个孩子,这么远。” 孔国祥说:“就这样吧,钱芳,你去送下。”一来,他这一段时间以来,的确是很累,二来,他是故意惩罚王宛童的,哼,一个人坐车回去,总会觉得害怕的。 王宛童的脸上浮起一丝笑容,她说:“外婆,您别担心啦,来回的车,我都坐过好几次了,司机师傅是咱们村儿的,你们都认识的。”她安慰了外婆几句,便和外婆告辞了。 王宛童和钱芳走出了病房。 钱芳低声说:“童童,是不是,孔远志跟你外公,说了什么坏话啊?” 王宛童说:“小舅妈,你想多啦,我外婆醒来了,我要回家了,劳烦你留下来照顾她了。” 钱芳拍了拍王宛童的肩膀,说:“放心啦,交给我。”她说着,便送王宛童坐车去了。 等到王宛童坐上了回八角村的汽车的时候,钱芳目送着车走远,她才走回医院。 钱芳走到了医院,来到了张彩群老人的病房。 钱芳才走进病房,就听到孔国祥说:“老太婆,你这阵子昏迷了,可吓坏我了,我真担心,你这一睡,就醒不过来了。” 张彩群说:“你可真傻,我只是睡着了,我在梦里,听到了好多人在和我说话,也听到了你和我说好多话呢。” 孔国祥说:“哦?那你听到我说什么了?” 张彩群说:“我听到你说我们年轻的时候,我从我老家的山沟沟里过来和你见面,只背了一个包袱。刚结婚的时候,家里很穷,我们时常没有饭吃,只能吃红薯。” 张彩群和孔国祥说着以前的事情,钱芳静静地听着,那时候父辈的生活总是艰苦,她也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