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路见星低头。 盛夜行往后侧了下身子进门,敲了敲,先打了招呼:“舅妈,来了。” “夜行,”文袖娟点点头从板凳上起来,“刚刚收拾去了?” “嗯,所以耽误了一会儿。舅妈,这我室友路见星,给您提过的。” “记得,我让你提牛奶回去那次?” 盛夜行看了一眼正在往外瞟的路见星,“是,您让我多照顾点儿。” “哎哟,真俊。”文袖娟没忍住夸一句。 应该是听出来了自己被夸奖好看,路见星耳朵红了。 他朝盛夜行身后退了几步,给文袖娟让出一个位置来,自己又把搭在身上的外套裹紧点,抬头看窗外下雨去了。 下雨。 下雨了! 哗啦哗啦哗啦哗啦—— 路见星不知道在脑海里数了多少个“哗啦”。 他看窗外地上积了些雨水,再有雨珠溅入之时,积水水面会鼓起透明易破的泡泡。 他披上盛夜行的外套,心底也在冒泡泡。 接下来十分钟,文袖娟阐述了一下现在家里的情况,再提了下盛开在学校的琐事,最后才把弯子绕到去首都治疗的问题。 她说让盛夜行想好时间就告诉她,方便和那边联系。 盛夜行接过明叔泡的温茶,道一声谢,问文袖娟:“去见医生的初定时间是多久?” “先见一面,他得看看你怎么样,”文袖娟说,“治疗很长一段时间的都比较严重,算是直接从这边儿转院过去。” 一提到住院,盛夜行就想起双腿被束缚带捆住的日子,心里一阵反感。 他压了压嗓子,说:“我现在问题不大,但还是去看看吧。今天已经五月中了,干脆就暑假去。” “暑假太晚,”文袖娟否了,“抽个周末上去。” 盛夜行做事儿不爱拖沓,便答应下来:“嗯,那就这周。” 文袖娟说:“行,那回头舅妈把钱赚你,咱把票订了。” “您带我去?”盛夜行把茶递给路见星抿一口。 路见星挺自然地接过茶,就在盛夜行喝过的地方也喝一下,完全没有注意文袖娟有没有在看自己。 听侄子发问,文袖娟点头:“对。” “我自个儿去吧,您还得上班。”盛夜行说,“您把地址和联系人电话发给我。” “首都可远了。”文袖娟不同意。 盛夜行听这话,憋不住笑了一下,又有点儿无奈,“舅妈,我长大了。” 临走前,文袖娟又拎了两箱橙子给盛夜行,说是专门带盛开去乡下摘的,让他带回去分给室友吃。 路见星憋了一晚也没憋出一个“舅妈好”,只得跟着做苦力,陪盛夜行把两箱橙子拎回寝室。 这一夜盛夜行睡得好不好他自己不知道,他只知道路见星没睡好。 在怀里翻来覆去地也就算了,路见星半夜三点醒了一次,四点半又醒一次,醒了也不讲话,就把盛夜行抱得很紧,以濒临窒息的力度。 盛夜行被捂得热,掀开被子想要透气,路见星死也不放开被子,盛夜行又怕闹醒李定西,只得任由他捂出一身汗,两个人再粘粘糊糊地靠在一起。 夏夜—— 少年的体温,发烫的皮肤,吻过背脊的汗液。 晨起,李定西先起床下楼买豆浆油条,带了三份去教室给顾群山他们。 盛夜行和路见星起得晚,在早餐摊要了两枚水煮蛋就急匆匆地走了。 早上盛夜行吃了药,趴在桌上睡了一上午。 才睡了觉起来,李定西就捧着书本在他课桌面前发愣,看样子站了挺久。 “……”盛夜行才睡醒,还有点儿懵,“我没叫你守着我啊。” 李定西见他醒了,跟摁了开关似的跳起来,提过一根凳子靠过来,趴着说:“有事儿找你嘛。” “什么事?快说。” “老大,今天,今天见星儿跟我说话了!”李定西说。 “哦,他现在不是每天都要有事儿没事儿去惹你几句么?”盛夜行笑了,“惹你一两句就不搭理你了那种。” “今天才不是这种!今天他……他跟我说了……”李定西语无伦次地掰手指数数,“我算算,一、二、三、四、五、六……十一个字!” “他不是不能说话,有时候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