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路见星确实被烫得站不起来。 见他的眼睛还是往盛夜行身上瞟,张妈不得不说:“夜行这样儿我们都知道!但我们都以为稳定下来了……结果,哎!你还知道关心人呢!看看自己腿!” 路见星咬着嘴唇把头别到一边儿。 好痛。 张妈又喊:“唐寒!去楼下叫明叔上来扶路见星!” “我可以。” 路见星扶着床架子,站稳了,又眼睁睁看着季川费劲儿地把盛夜行弄起来,没说话。 他好想问一句要送盛夜行去哪里,但他本能地有些难应付这样的场面。 临走的时候,唐寒没忍住抹了把泪。 这样的场面是她没想到的。 明明盛夜行的病情已经稳定了一段时间……大概是最近情绪波动过大,引起了一些不稳定因素的爆发。 两个人是分两拨送走的。 季川带盛夜行去校医院挂了个外科,把手上的灰和砖粒全挑出来。 盛夜行已经清醒,整个人病恹恹的,双手被包成了白粽子,坐在木凳上一言不发。 现在手上伤口的疼一点都不及心理上的折磨。 他对路见星被泼了一腿开水的样子只有零碎的片段记忆…… 自己最后还被路见星抱在怀里。 平时的“老子罩着你”全反了过来,变成了“我也能照顾你”。 在脆弱的时候,路见星义无反顾地抱住了自己。 最后,两个人一起被病痛折磨得遍体鳞伤。 “自己发病了知道吗?” 现在是凌晨一点,校医室没什么人,季川摸了根烟给盛夜行,没点燃。 盛夜行把烟叼在嘴角,点了点头,“知道。” “我和唐寒商量了很久……还是不放心你一个人住,”季川说,“但是,我们也没想到你还会伤人。上一次是多久了?” “高一进校。”盛夜行苦笑,“还打了镇定剂。” 季川拍拍他的肩头,“对。这次要不是路见星安抚你,你小子还得挨一针。” 盛夜行现在都记得那针头有多粗。 他当年被猛地扎入液体的一瞬间,觉得自己不是人,是一头畜生。 “他怎么样了?”盛夜行问。 季川说:“烫伤,估计还在敷药。他就在隔壁诊室,去看看?” “不了。” 盛夜行狠狠吸了几口烟草味,把烟杆子对折起来扔进垃圾桶,“送我去禁闭室吧。” “真要去?”季川跟着站起来,“等你手好了再去吧。” “打室友、校外斗殴,再加上夜不归宿,够我关三五天了。”盛夜行声音哑哑的,喉咙里像烧着碳,疼得发紧。 季川摆摆手,“手好了再去。” 盛夜行开始倔:“立即执行。” “为什么非要现在?”季川又试图琢磨这小子的意思,“觉得没脸见路见星了?” “……” 盛夜行沉默一会儿,像不愿意承认似的,点了点头。 “你俩啊……哎。” 季川叹一声,开始唠叨:“我侄儿比你小几岁,打了架总是认为自己牛逼,别人全错,根本不会从自己身上找问题。他能学学你多好。” “我们没打架。”盛夜行动了动喉结,“是我欺负他。” “我以为你俩是干架了,”季川惊讶了,“你都泼他开水了,他没开你瓢?” “没,”盛夜行垂眼,“压根儿没反抗。” 季川不信,盛夜行扯了扯嘴角:“季老师,我吃了药没什么力气,你觉得路见星要是一凳子下来,我还能坐这儿跟你讲话?” “也对,”季川摸了摸他后脑勺,“你骑摩托那个头盔最好随身带着,扛砸。” 盛夜行扶着桌子站了会儿。 半晌,他也不知道是对季川还是对着自己,说了句:“他其实很乖。” “嗯?”季川转头给他收拾跌打损伤药去了,没听清,“你说什么?” “……” 盛夜行沉默片刻,“没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路见星(内心os):我也觉得我挺乖。 盛夜行:那你打人干嘛。 路见星:你不也打人吗。 盛夜行(内心os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