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椅上的皇帝听了这一番恭维话,不禁爽朗地大笑了几声:“鞑腊图,你的汉语说得不错。” “谢陛下夸奖。臣的母妃是汉人,自小便教臣识汉字,说汉语,学习大梁的礼仪文化。因此,臣在母妃的耳濡目染下,一直对大梁心向往之。鞑腊图在北漠语言中是雄鹰的意思,母妃也曾给臣起过一个汉名,叫昭昱。” 他回答起问题来不疾不徐,态度是恰到好处的谦逊,让人听了很舒服。 “怪不得。”皇帝拂了一把胡须:“昭昱,好名字。今日朕设宴,是专门为你接风洗尘的,你不必拘束,入座吧。” 一个窈窕的宫女走上前来,领着昭昱来到了皇帝左侧的椅子上,与即墨寒相对而坐。 昭昱抬起眼眸,看了看与他咫尺之隔的即墨寒,面上浮现出一丝怪异的笑意。 即墨寒冷冷扫视了他一眼,薄唇微抿,狭长的眸子满是刺骨的冰寒。 高高在上的皇帝似乎压根没有注意到台下两人的眼神交锋,他挥挥手下令道:“开席。” 训练有素的宫女们鱼贯而入,步伐轻盈,姿态优雅地将手中的珍馐美馔分发到各个桌上。 菜上齐了,舞姬乐姬们也陆续登台献艺。 有了歌舞助兴,大家也就没那么拘束了,三两杯酒下肚,殿上的气氛便热闹了许多。 昭昱一边品尝美食,一边饶有兴致地盯着殿中妖娆作舞的舞姬,半晌,突然摇了摇头,沉沉地叹了一口气。 皇帝扫了他一眼,使了个眼色示意停下正在表演中的歌舞,随后将锐利的眸光投向他,开口发问道:“昭昱,何事令你心中不快?不妨直言。” 昭昱站起身,有些受宠若惊的冲皇帝行了个礼:“臣得陛下如此礼遇,心中感动万分,哪敢有半点不快?只是臣方才见宫中舞姬们个个身怀绝技,舞艺超群,又想起曾经听人说起虞步舞是天下最美的舞蹈,臣却一直无缘得以见识,这才油然而生些许失落和遗憾。” 话说到这份上,大家都听出来了,这个北漠王子分明就是借题发挥,想存心刁难大梁一番。 不过这也是两国外交上的惯例了,桌面上看着一团和气,其实各国都在暗地里较劲,互相攀比,互相刁难也是常态。大梁一向以万邦上国自居,若是连远道而来的客人这么一点点小小的愿望都满足不了,说出去岂不是让人耻笑? 果然,只见皇帝面上闪过一丝阴郁,他换了个坐姿,沉着嗓子笑了两声道:“既然你想看,自然要 让你看到。” 候立在皇帝身边的何公公当即会意,立刻走下台去询问在场的舞姬有没有会跳虞步舞的。 可出乎何公公意料的是,问遍了所有人也没能找出来一个。何公公当即犯了难,他一只手紧紧握着手中的拂尘,一只手擦了一把额上的冷汗,踌躇地站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了。 刚才还喧闹非常的大殿里此刻却安静得连一根针掉在地上的声音都能听得见,众人见到这难堪的场面,全都识趣地闭上了嘴巴,垂下了头。 昭昱自顾自地端着杯子喝酒,在举杯的一瞬间,他漂亮的眼睛里却快速划过了一丝嘲讽。 即墨寒完全是一副漠不关心的态度,在他看来,皇帝能不能收拾起眼前尴尬的局面与他一点关系都没有,他更加不想插手管这闲事。 苏皓月见此,凑到吴若彤的身边与她耳语了两句,很快又坐直了身体,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 吴若彤迟疑地侧过头看向苏皓月,只见她气定神闲,微微含了含下巴,似乎胜券在握。吴若彤只得收回目光,深吸一口气,鼓足勇气站起身来,微笑着说道:“昭昱王子,恕小女子直言,你虽口口声声说你自小便学习大梁文化,但在小女子看来,你对大梁实在不太了解,甚至可以说有些孤陋寡闻了。” 此言一出,大殿上所有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