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言默了一下,一双眼睛静静地看了他许久,直到墨白墨羽快按不住心底的怒火要爆发时,才听到她用一种平稳的语气说:“你梳洗一下在进去看他吧。他现在受不了凉气。” 他们爷辛辛苦苦跑来,公子就是这态度?墨羽按捺不住性子想要上前理论,却被宫晟天抬手挡住:“···好。” “我让小虎带你——” “言姐姐,皇叔他···”小小的身子抹着眼泪从屋里跑出来,径直往公子言身上扑去。 “他怎么了!”公子言神色一变,不等赫连宇哲说话,人就如离弦的箭一般冲进了屋内。而那小皇帝也哭哭啼啼的跟着她跑进了屋子。 风平地而起,吹在脸上,很冷。 宫晟天握了握拳,看着眼前偌大而又安静的院子,想让小虎去寻个人问问哪里可以让他梳洗一下,毕竟混蛋刚才说了,那个人受不了凉气。可是刚刚转过头,眼角间就飘过一抹红。回身一看,却见祁悦正斜靠在门扉上,双手抱肩,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你怎么在这里?”宫晟天微微有些惊讶。仔细想想,开战之后他就没再见过这个人。 “小言儿在哪里,本楼主自然就会在哪里。雪皇问的这个问题不免有些奇怪么?”凉风拂来,祁玥拢了拢身上的火红披风,见宫晟天蹙着眉头看着他,唇角一勾“雪皇为何用这种眼神看着本楼主?难道许久不见雪皇就不认识本楼主了么?不过也怪不得雪皇你,雪皇整日忙着南北征战的,忘记我这小人物也纯属正常。” 宫晟天知道祁玥对自己有敌意,所以对他说话总是绵里藏针已经习以为常,但是不知为什么,他觉得今天的祁玥和往常的祁玥又有所不同。 “可有空余的房间?”宫晟天不想再和他多做纠缠,而且他这一路奔波,也没有精力和他耍嘴皮子了。 “有是有,只是···”直起身子,修长的手指拉了拉身上的披风,祁玥踱着优雅的步子走到宫晟天身前,一边上下打量着他,一边不赞同的摇头。 “只是什么?”宫晟天双拳紧握,少有的耐性如今也快被这个人磨光了。 “只是你确定要留下来么?”微垂的眼眸慢慢抬起,蔷薇色的眸子亮若宝石,闪着探究深邃的光芒,一下子看到了宫晟天的心底“如今那小子病者,小言儿一门心思要救活他,这么大好的时机···你不准备好好把握么?” 意味深长的停顿,饱含深意的眼神···宫晟天深吸一口气,才压制住心底那叫嚣的杀意,只是看向祁玥的眼神却冰冷如刀:“我宫晟天没你想的那么不堪!胜之不武的胜利本皇不稀罕!” “可你想赢啊!”祁玥鄙视的看了他一眼,然后头一甩,转身离开“房间左边长廊走到尽头右拐第二间就是了。真不知道小言儿究竟看上了你什么···” 最后一句话是祁玥懊恼的轻声嘀咕,但依旧被宫晟天听得清清楚楚,看着那大红的身影在走廊拐角消失,宫晟天深吸一口气才带着墨羽二人朝着祁玥刚才指明的房间走去。 院子里发生的一切,尽管隔着厚厚的门帘,屋里的二人依旧听了个大概。赫连澈披着厚重披风斜靠在软榻上,苍白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往日水波荡漾,清澈纯净的眼眸此时也因为病重失去了那一层耀眼的光辉,如同蒙了灰尘的宝石,让人心生惋惜。只是在看到屋里另外一人时,眼眸还是止不住一亮。 “言儿,你和他——” “闭嘴!我现在不想和你说话!”冷冰冰的打断他,公子言略有些急躁的翻阅着手中的医书。上面的蒙古文因为许久没有接触的缘故再加上西元特有的文化风俗,让她看的颇为吃力,但是依旧调动着她脑子里的一切知识,一字一句的看着。 自从她知晓自己隐瞒病情,就一直没和他讲过话。这几日虽然寸步不离的守在他的床边,但大多时候都是她看医术,他看她。偶尔只有吃药的时候,才会冷冰冰的说上几句话。她在恼他,他心里清楚,因为这一切都是他自找的。只是··· “言儿,你别看了,没用了···” “老子让你闭嘴你特么的听不见吗!”一脚踹翻脚边的凳子,巨大的声响让刚刚掀帘进来的侍蓝瞬间愣住,惊愕的眼眸看着公子言一脸愤恨的看着自家主子。劝慰的话还没说出口,就见公子言突然起身,朝那软塌走去。 “宇皇,你——” “赫连澈!”一把抓住他的衣领,公子言像是领麻袋一般把他从软榻上拎了起来。粗鲁的行为让赫连澈眉头不自然的一皱,身上的披风顺着黑色的长发滑落到软榻上,侍蓝一脸心疼的看着自家主子那苍白如纸的面容,可是又不敢去触犯脾气越来越暴躁的某公子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