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门声,竹苓在外轻声问:“先生?先生,荷风茶馆的点心送来了……” 莫晓诧异,起身去开门:“我没有让荷风茶馆送点心来啊?别是搞错了吧?” 竹苓也是一脸不解,举高手中食盒:“送点心的伙计说已经付过钱了,把点心放下就走了。” 看这食盒倒确是荷风的,八角形的竹盒外漆黑色,盒顶中央,绘着两片半展半卷的碧绿荷叶。 正逢这多事之秋,莫晓有点吃不准这是什么情况,琢磨这到底是伙计送错了地方还是有人让荷风送来的,若是后者,不知是什么人又是出于什么目的……但总不至于开盖就有暗器放出吧?或是点心里有人下药? 莫晓还在那儿纠结,邵望舒已经把食盒打开了。 莫晓:“……” 盒中一份莲蓉酥,一盏杏酪,杏酪上额外加了一份果干。另外还有一盅赤糖红枣姜汤,用棉垫包着保温,开盖还是热气腾腾的。 如果说点心这么投其所好,是因为平日她买杏酪总喜欢多加一份果干,那么这盅赤糖红枣姜汤…… 这人!连她小日子是什么时候都记住了吗!? 邵望舒看她一眼,诧异:“你脸红什么?” 莫晓:“……给热气蒸的。” 邵望舒“哦”了一声:“不是你叫荷风送的就放着吧,一会儿也许那伙计就回来取了。” 莫晓:“不……是我让送的,事一多,忘记了。” 闻言邵望舒一喜:“那给我吃块莲蓉酥呗!” 莫晓心情好,笑嘻嘻道:“你吃吧。我一个人也吃不了这么多。” 她托起那盅姜汤,拿勺捞去里面的姜块,就着赤糖水吃了个红枣。枣是去核的,煮的绵软香甜,带着少许姜块的辛辣。 虽说她自己不断调理,月事没有像最初那么难熬了,但多少还有点不适。这小半盅热姜汤喝下去,腹中便暖融融的,舒服了许多。 刚烤出来的莲蓉酥皮子松软,香气扑鼻,若是放久了便没那么好吃了。邵望舒拿走两块后,莫晓便唤如意进来,把余下的给她了。 --- 天色已经擦黑,东厂忠义院的书房内却灯火通明。 书案上的账簿堆得像山一样高,另一边的地上堆放着的历年案卷,更是多得能把人埋起来。 地上几乎没有落脚之处,几个年轻内侍就靠墙坐着,翻阅卷宗。书案后的内侍则要年长不少,正一脸愁苦地盯着眼前摊开的账簿。 盛安福抱着双臂,靠在椅子上闭目养神,只是眉宇间那份纠结阴郁之色,让他看起来明显不是养神,而是费神苦思。 将近六年的时光,账目怎么可能这么干净……可偏偏就什么毛病都挑不出来!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