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在旁边未出声的涟水县县令说道:“多谢王县伯对涟水县的帮助,若非不能擅离职守,我都想跟到长安去道谢了。这是我写的感谢信,麻烦郎君代为转交。” 李晋江接过信小心地收起来,口中连称不敢。他心里门清,人家一个县令对自己这么客套,全看大师兄跟老师的面子。瞧他这样子明显是想走老师的门路,暗道自己总是给老师添麻烦。 李氏族长说道:“这些小子正要跟王家来人去海边,外面太乱咱们回屋内聊吧。” 回到堂屋,李晋江坐在旁边听着众人三言两语地聊天,才恍悟只有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冤有头债有主,怕李晋江把帐算自己身上,周志连忙小声在他耳旁说道:“都是周齐和武照两位娘子嘱咐我这么做的,郎君可千万别怪我,本来娘子的意思是在路上就将事情告知你。” 周师姐的武力值太强悍,武照师妹年龄又太幼,李晋江郁闷地发现,就算自己被戏弄也只能认倒霉。好在没让他郁闷多久,很快就有好消息来转移注意力。 李氏族长感叹道:“王县伯对弟子真是好得没话说,想来是看出晋江经常思想担忧咱们,才想出这个一举两得之法。” “一举两得?”李晋江疑惑发问。 李梁氏笑呵呵地数落道:“你这傻孩子,咱们做这海物买卖可不得经常去长安嘛,等农闲时我和你爹也能跟着队伍过去看你。” 顾不得人多,李晋江感动得直抹眼泪,“老师帮我的何止是这些,长孙尚书肯帮我宣传作品亦是老师所托。还有更多事儿,只是…那些就不能跟你们说了。” 不能跟我们说你还提什么,众人怒视之。李保忠看儿子这熊样也是气不打一处来,他哼哼着说道:“我看王县伯是将日子说少了,若让你知道硝石之事,你至少还得在南山哭两天才能启程。” “当年我怀晋江时候,村里产婆看肚子都说是个闺女。瞧我儿这性子,可不是像咱们女儿家一样细腻嘛。”李梁氏其实是想帮儿子说话,真的不是想跟着添油加醋…… 李氏族长面色微红,看看旁边面容尴尬不知如何接话的县太爷,连忙开口转移话题。李晋江听他们不再说自己,也跟着松了口气,随后便借口准备行李遁逃了。 李家父母一直想当面感激王珏,只是怕突然上门太唐突。考虑到王珏正在守孝,老两口打算等她出孝后再去拜访。知道爹娘会去看自己,又有大批族人和乡人跟着一同回长安,李晋江这次出行与往常比少了很多别绪。 这次同他一起回去的队伍比上次更加庞大,一方面需要大量人手往回运硝石,一方面王珏让周志转达,多带些海物回去送给圣上和各位大臣。李晋江惯来思维敏捷,他稍一想就明白老师的意图,这不是年后打算开文学社了嘛,估计老师又将主意打到那些人身上去了。 由于涟水县离长安并不算太远,一行人带着大批海物赶路一个多月时间终于到达。尽管有来过长安的小伙伴们普及,真正看到李晋江在长安的受欢迎程度还是让同乡们心里一震。那些争相上前问好的百姓们,和毫不避讳过来打趣的大婶和媒婆们,还是狠狠地刷了一次他们的三观。 瞧着李晋江带这么多人回来,可把王珏给乐坏了。来客本考虑到人家守孝不好多打扰,结果这些人硬是让她给劝说着留下了。留下客人后,王珏赶紧上山找王李氏和王刘氏。因着上次的经验,人多热闹些没准能转移一下她们的注意力。 将客人们交给家中两个女性长辈后,王珏带着李晋江到随园附近的晋江文学社施工点查看进度。瞧着一个大院子快要建成,李晋江激动地问道:“老师,这里以后都归我管了?” 王珏拍拍他的肩膀说道:“不止归你管,这块地为师都送给你。最近已有书生们回来读书,我前些日子跟他们说了文学社的事情,好些人都很感兴趣。待院子建好,你细细研究后制定个招人标准,这个文学社就能运行了。” 李晋江双眼蓄着泪水,激动地看着王珏和她背后的院子,幻想着通过自己的努力靠笔杆子闯出一片天地来。王珏见李晋江如此,突然想到方才读过周志带回的李梁氏回信。 那信上说了一件李晋江儿时的趣事儿。有次农忙时李晋江偏哭闹添乱,大人都倒不出空哄他,结果他活活站原地哭了一整天。自此,李晋江多了个十里八乡都知道的绰号--哭吧精。 王珏起初还不太相信,现在可是真信了。她在原地站了半个时辰,眼看着李晋江从蓄泪到拿袖子擦眼泪再到袖子一片湿,深觉哭吧精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