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眉星目,直挺的鼻梁,还算是一张惹桃花的俊脸,有几分浊世佳公子的风度,的确有让女人一见倾心的资本,可惜深入了解后,只能把他当做谐星看待。 “恩公,快把你外面那件薄纱披风借我穿穿!”杜和道。 晏子钦低头一看,怔怔道:“这是娘子亲手给我做的。”从临川到汴梁,一个半月的时间,明姝只好做做针黹打发时间,可晏子钦显然把她的练习之作当成宝贝了。 杜和道:“不仗义,你就忍心看我被全京城的人看光了?那休怪我不客气了,女装的事……” “咳咳!”晏子钦连忙咳嗽几声打断他,二话不说脱下披风罩在他身上。 已经撒谎出来了,曲家是回不去了,索性真到许杭家避避风头,因此也不急着赶路,三人牵着马穿行在人头攒动、琳琅满目的集市中,时序已到七月末,中秋近在眼前,商贩们已经开始挂起兔子彩灯、摆出酥油砂糖馅的月团招揽顾客,大铺面的门脸前结起缀满彩灯绣球的彩楼欢门,大的能有三四层楼高,檐牙高啄,望之令人惊叹,银灯装饰过的牌匾上写着诸如“花好月圆”、“步月登云”、“丹桂银盘”之类的节令祝颂。 明姝买了一兜新上市的洞庭柑橘,几个人分着吃了,她笑道:“还是第一次在大街上吃东西。” 晏子钦闻言,又帮她剥了一颗橘子,送到她手中。 杜和道:“第一次的事情多了,小爷也是第一次被女人追到大街上。” 明姝道:“你也真是,用了什么手段把人家如花似玉的罗娘子迷得神魂颠倒,听说许多达官显贵想为她赎身,她都不答应,连炙手可热的晋国公丁谓都被她婉拒了,怎么突然对你死心塌地的?” 杜和耸耸肩,无奈道:“正因为这样,我才害怕,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她在天上,我在泥里,她突然说要跟着我,其中肯定有鬼,我才不信什么一见钟情、色授魂与之类的漂亮话呢。” 晏子钦看了杜和一眼,轻声道:“就算她想图些什么,也该去找丁谓这类人,何必揪着你不放。” 杜和道:“谁知道呢,反正这世上没有天上掉馅饼的好事,能掉下来的只有鸟粪,我可不敢惹上她的麻烦。” 一路走走停停,到了许杭家中意犹未尽,拜见过舅父后,晏子钦恳求他别在曲氏夫妇面前拆穿他们的谎话,许杭虽然为难,却也答应下替外甥打掩护,天色已晚,各自回房散去。 晏子钦和明姝的房间依旧是新婚之夜那间,自他们搬走后,许杭命下人保持原样不动,每日洒扫,一年过去,房中摆设和旧日不差分毫,让人看了恍惚有种时光倒流之感。 明姝脱下男装,换上之前留在此处的轻便衣衫,雨过天青色的暗花纱褙子,衣领上有一串洒落的紫藤花刺绣,裙子是素白的挑线绫细褶裙,微微露出桂枝纹样的盘金绣尖头绣鞋。兴许是方才游览夜市时的喜悦还没褪去,她的眼中闪着格外灿烂的光彩,更衬出她莹润面孔上珍珠般柔腻的容光。 她从妆台前起身,见晏子钦正坐在床边痴痴地看自己,眼中也是灼灼如月华,一时玩心大起,素手一推,把他推倒在床,单手撑在他身侧,俯下腰将其困在自己身下,学着罗绮玉的口吻道:“晏大人,你知道吗,你和外面那些虚伪的男人一点都不同!” 晏子钦一愣,嘴角露出一丝暧昧不明的笑意,翻身把明姝压在身下,道:“你是在调戏我吗?” 明姝不敢点头了,经过两个月的相处,她太清楚晏子钦这种近乎于诱骗的语气意味着什么,在察觉到他正在解自己胸前的衣带时,明姝赶紧握住衣领,睁着泪汪汪的眼睛可怜兮兮地对他说:“不要了,我舟车劳顿、精疲力尽、心力交瘁,应付不来你,不要了!” 越是委屈的哀求,越能激起男人的征服欲,他已经看穿了小娘子口是心非的属性,不理她,继续狠下心做该做的事。 “这是在舅舅家,不要这样!”褙子被扯掉的明姝无力地抗议着,明天叫许杭家的下人发现了迹象,哪里还有脸活下去呢?说罢,想推开身上的人,却被晏子钦钳制住了,他的手臂愈发有力,明姝已经开始后悔在他面前提什么“八块腹肌”的浑话,恐怕再过些时日,自己只能乖乖地屈服于他,好怀念用一只枕头就能打到他的曾经啊!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