骤然浮上一层潮红,“她都要把自己嫁给那个赵啥啥的了,我告诉你余慧瑶,你要是敢这样,别怪我不客气,我随便给他安个什么罪名那都是小菜一碟!” “你简直不可理喻!”余慧瑶气得浑身直哆嗦,“我不想和你说话,你给我出去,这是我家,去你的官署撒野发威吧。” “你要赶我走?”邹泽林不敢置信地道,“你居然如此无情无义,为了那个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男人要赶我走?” 余慧瑶口不择言:“你我之间有什么情义!就算他头脑简单也比你这种巧言令色、风流纵情的男人强上百倍!” 房间里骤然没了声音。 邹泽林死死地盯着她,眼中血红一片,余慧瑶自知失言,却倔犟地回瞪着一声不吭。 宁珞心中暗暗叫苦,连忙打起了圆场:“大家都少说一句,泽林,赵大哥不是你想的那样的,他人不错;慧瑶,你也不能这样说泽林啊,他对你可算是……” “巧言令色、风流纵情,很好。”邹泽林重复了一句,惨然一笑,“原来我在你心里是这样一个人,枉我这两年来在京城日日苦盼着你的消息,枉我不顾生死千里迢迢跑到这鲁平城来看你。” 余慧瑶咬紧了嘴唇,眼中掠过一丝悔意。 方才所有的凌厉气势都消失无踪,邹泽林浑身上下都弥漫着一股生无可恋的颓败气息,他踉跄着后退了两步,喃喃地道:“我走了,你们都好好保重……” 他一路跌跌撞撞,走出房门时恍惚着被门槛绊了一跤,余慧瑶无措地“嗳”了一声,却眼睁睁地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了院门外。 宁珞悠悠地叹了一口气:“问世间多少痴情,被付诸一片东流。” 余慧瑶缓缓地蹲了下来,捡起了地上那张裱好的悔过书,一滴泪落下,将那遒劲风流的笔划晕了开来。 “珞妹妹……你要我怎么办?”她的声音带着几分绝望,“让一个太傅之子、官运亨通、圣宠无双的京城第一才子,娶我一个孤苦无依的罪臣孤女吗?” “若是你们两心相印,又有何不可?”宁珞凝视着她道,“慧瑶,人生和棋局并不完全相同,不需要步步深思熟虑、起手无悔,若是行一步想十步,哪里还会有这么多快意之事。兴之所至,俯仰无愧于心便好,就算日后缘尽情灭,最起码,你曾拥有过一段美好的日子,也不算是白来这世上一遭。” 余慧瑶呆了半晌,终于站了起来,小心翼翼地将那悔过书放进了柜中,强笑了一声道:“好了,事已至此,多说无益,我们不说这些不高兴的事情了,来,说说你这些日子都去哪里了?” 她扶着宁珞在外堂坐了下来,亲手烹了茶上了点心,这数月来战乱动荡,这棋室早已成了挂名之处,以前的棋童也不知道到哪里去了,余丰东这一殉职,只怕日后她的生计也会愈加困难。 宁珞心中叹息,却也不再提这些伤心事,简略说起了自己这些日子的遭遇,卫泗那里太过惊世骇俗,她便一言带过,只说自己被景昀送到了城外避祸,后来遭遇了北周兵,被一故交所救,等局势稳定了才送回了城里。 显而易见,余慧瑶的神思不属,好几次说话都答不对题,眼神飘忽不定地落在窗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宁珞便说起她在景昀那里听到的一些事情,邹泽林是如何和家里的老祖宗和长辈抗争的,拖到了现在还没定亲;他又是如何千辛万苦地争取到了这次到西北的监军机会;他这一路轻车简行,对于他在战乱中的一介文人来说是多么的危险…… “吴嫂,”院门被推开了,赵宝清兴冲冲地走了进来,手中倒拎着一只杀好的鸡,“我在城外抓到的一只野鸡,正好给慧瑶补补身子。” 宁珞不吭声了,这个在战场上历经生死的青年也有成家立业的权利,也说不定更能为余慧瑶带来一份安稳宁静的生活。 吴嫂应了一声走了出来,显然,她对这个青年的偏见已经消除了,反倒热情地说了几句话,让他晚上过来一起吃饭。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