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小包,好像是肚子里的孩子在和他打招呼。 这是景昀第一次清晰地感受到,宁珞肚子里藏着的,是一个活生生的宝贝,是他和宁珞血脉的延续。 他将锦被捋了起来,露出了那圆滚滚的肚子,那里已经撑得很圆了,皮肤几乎成了透明色,几乎可以看到肌肉的纹理和血管的青色。 刚才还在的鼓包不见了,调皮地换到了肚子的侧面。 景昀颇觉新鲜地在那里摸了摸,那鼓包便归于平静,褪了下去。 “他呆在里面听话吗?还有多久能出来了?”景昀迫不及待地问。 “还有一个多月了吧。”宁珞粗略算了算,孩子很听话,就算经历了这么多的颠沛流离,也还在努力地从母体汲取力量,努力地生存了下来。 “不听话的话,等他出来揍他。”景昀轻哼了一声。 宁珞抿着嘴想乐,却又白了他一眼:“哪有你这样当父亲的。” 景昀却一口咬住了她的耳垂,含糊着道:“他还没出来,你怎么就帮起他来了?” …… 两个人在床上咬着耳朵说了一会儿情话,这才懒洋洋地起了床。偷得浮生半日闲,景昀这近一年来殚精竭虑、身先士卒,已经很久没有这样的清闲时光了。 鲁平城外虽然还不是很太平,各地都有北周的残兵,但这一场战事景昀培养出了好些能独当一面的将领,些许小事便不用亲力亲为了。 早膳十分丰盛,璎香憋了数月,终于重新可以发挥所长,熬了满满一锅百合山药薏米粥粥,还有厨师做的灌汁汤包和糯米鸡,摆了满满一桌。景昀昨晚抱着她便感觉到了,比起以前养得有些丰腴的宁珞,现在的她看起来大着肚子,其实身上瘦削得让人心疼。他早已经都叮嘱过几个伺候着的人了,务必要让夫人在最短的时间里重新长出肉来。 也不知道是心情愉悦了还是孩子在肚子里月份大了催促母亲快些给他多点好吃的,宁珞胃口大开,吃了一只糯米鸡、三个灌汤包和一碗山药薏米粥,惊得景昀以为她要撑破肚子了。 门外已经有折冲府的将领等着了,不管是城务还是军务,鲁平城和整个昌州都是百废待兴,平州那里谢隽春的二十万大军还和信义侯的对峙着,不知道要翻出什么花样来,景昀说是日理万机都不为过。用罢早膳,他叮嘱宁珞好好休息,不得不恋恋不舍地暂时离开。 秋雨下得淅淅沥沥的,宁珞托腮坐在窗前瞧了一会儿,脑中忽然便浮现起昨晚最后邹泽林醉酒的模样。 “弟妹……为什么……她不喜欢我……” “我承认那个赵什么的是不错……可我也不差……她怎么就不能看我一眼……” “身份悬殊怎么了……我这就去把官印缴了!我也是个白丁总成了吧!” 末了邹泽林醉得都认不清人了,只是拿着筷子在碗上敲着,口中唱着一曲不知道出自何处的蝶恋花,悲戚不已。 *桃李依依春暗度, 谁在秋千, 笑里轻轻语…… 宁珞轻叹了一声,终于下定了决心,吩咐四叶道:“让景勒准备一下,我去一趟烂柯棋室。” 小心翼翼地从马车上下来,四叶在身旁撑起了油纸伞,宁珞缓步朝着巷子走去,眼角的余光一扫,却瞧见了巷子口的阴影处立着一个穿着蓑衣的人,痴痴地借着街旁的石柱的缝隙朝着烂柯棋室瞧着,要不是昨晚刚见过,她还真认不出来这就是发了一宿酒疯的邹泽林。 一见到宁珞,邹泽林也有些意外,伸出食指冲着她“嘘”了一声,她心中暗自好笑,目不斜视地走入小巷,敲了敲棋室的门。 门开了,来开门的正是余慧瑶,她呆呆地看了宁珞半晌,骤然爆发出一声尖叫,一下子扑上去抱住了宁珞,哽咽着叫道:“我就知道你会没事的!他们说你凶多吉少,我全都不信,我就知道你会平安回来的!” 宁珞也喉咙发哽:“我当然不会有事,说好了我肚子里的孩子要叫你一声干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