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恕罪,草原有草原的规矩,牧戈做错了事,自当按草原的律法来罚。” 再怎么样,总归也能保住一条命。 他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 也算是圆了昔日对父汗的承诺。 霍裘倏尔停下步子来,高大的身躯挺括清贵,足下勾着金线的龙纹软靴在日光里闪着细光,他玄色的眼瞳里满是冰冷的怒意。 “既然可汗这样说了,那朕就等着。” 叫一个人生不如死的方法有许多,将这牧戈千刀万剐都不足以泄心头之恨。 他和唐灼灼的孩子。 他盼了许久,甚至从她嫁进东宫之前就有想过,不论是男孩女孩,拥有着与他们相似的眉眼,若是男孩,那便是未来的储君,若是个女孩,那便更如意。 定是长得与她一样精致。 出了这样的事,屋塔幕也没有脸再提赐婚一事,眼见着霍裘半点不留情面,也就皱着眉头找了个借口走了。 直至到了深夜,唐灼灼还是未醒,一丝动静也没有,霍裘一向爱洁的人,穿的却还是早上那一身,此刻守在唐灼灼的床榻前,感受那随着时间的流逝而越见深浓的惊惧。 “怎么皇后还不醒?”他剑眉深深皱起,问跪在地上的两三名太医,几乎维持不住往日淡漠的形象。 几名太医也是被折腾得身心俱疲,彼此间互相看了一眼,其中一人道:“皇上,娘娘只是受了些撞击的外伤,按理说喂了药是应当醒过来了,臣等合计着,还是觉着启程回京为上策,京都的药材也多些。” 霍裘见他们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也就揉了揉作痛的眉心将人谴退下去。 他握了唐灼灼纤若无骨的小手,将她的手贴上自己一面的脸颊,因为疲累,声音带了些粗砺:“不是往日里最爱揉朕的脸?如今给你揉。” 她惯是个不安分的,试问天底下还有谁敢捏上天子的面颊?除了她,不作第二人想。 她仍是没动静,安安静静的再乖巧不过,却叫霍裘气得心肝都疼,他垂着眸子觉得眼角有些酸涩,片刻后,有些压抑的声音才从指间传了出来。 “就不该惯着你的。” 一夜独坐到天亮,守着一个不愿醒的人。 第二日一早,皇帝下令启程回京,离京这么久,许多人都有些想家了,这样的消息一传出来,到底引起些躁动,只是碍于如今这个时局气氛,硬生生没有人敢表现出半分欣喜来。 而屋塔幕所说的惩罚,则是押着牧戈打了四十个板子,惨叫声传出老远,听说牧戈被放下来的时候,整个臀,部都已血肉迷糊了。 这样的惩罚,在女子当中,着实算不上轻了。 霍裘听了,却只是轻蔑一笑,狭长的剑眸微微一挑,丢了手里的折子道:“听说昨晚,屋塔幕与清远候世子打起来了?” 伺候在旁边的是全安,他点头如实地回:“原就是约着喝酒,谁知喝着喝着,可汗就发了疯一样地对清远候世子出手。” 霍裘勾了勾唇,斜瞥了一眼手侧的明黄色圣旨,那是前段时间就拟好的赐婚圣旨。 “想也无需想,屋塔幕不是纪瀚的对手。” “皇上料事如神,可汗喝的酒有些烈,听人说醉了竟连世子十招也接不过去,倒也真是人不可貌相。” 瞧着那清远候世子也实在不像个能打的啊。 霍裘漠然地笑,“就是不醉也不见得就能打得过。” 他眯着眼睛还想再说什么,就听见外头急促的脚步声,全安出去一看,将紫环带了进来。 “皇上,娘娘醒了!” 第八十章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