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嫡长子被废,钟家后继无人,所有的盼头都落在了嫡女身上,好不容易盼望着霍裘登基,临到头来钟玉溪只得了一个嫔的名头。 要宠没宠,要位分没位分。 这口气,任何一个世族大家都忍不下去。 对比之下,唐家就是稳赚不赔。三个嫡子个个人中龙凤得皇上器重,唯一一个嫡女还占了中宫主位,满门荣耀得以延续。 他钟家凭什么就什么也捞不到? 有时候,对比过后的不满会缓缓滋生出一种大逆不道的心思出来。 而这显然,触了帝王的霉头。 唐灼灼看过就忘,也没将这事放在心上。左右是朝堂政事,再怎样也落不到她一个深宫妇人头上。 京都步入秋季,长春宫前头庭院里的花枯了一大半,有的已经开始结果,唐灼灼畏寒,身上已早早地换了小袄,原本就只巴掌大的小脸更显得瘦了。 整整一个月的时间,霍裘没有再踏入后宫一步,他心底对她亲口所提选秀一事耿耿于怀,每每深夜,他忍不住想去将她虏了来的时候,又被记忆中她淡然的语气给刺激到,怎么也要憋一口气。 就在唐灼灼以为会这样继续僵持下去互不妥协的时候,事情又发生了翻天覆地的转变。 如今正是十一月中旬,天上的月亮正圆,浓深的黑雾也掩不住清朗的月辉,她捻了一块玫瑰糕放进嘴里,惬意地眯了眯眼睛。 殿中的熏香袅袅,空气中都漫散着一股子香甜的味道,唐灼灼用帕子净了手,瞧了瞧天色,准备梳洗一番后歇息。 正在这时,安夏神色有些慌张,进来禀报道:“娘娘,乾清宫来人了。” 唐灼灼正褪下手腕上的玉镯,听了这话,眼底涌动着暗流,心底不知为何生出惶惶之意,她挥手,“宣进来吧。” 进来的是岁常,唐灼灼记得他,见他跪着问了安,拨动了手腕上的檀珠,散漫地笑:“公公深夜前来,可是皇上有什么吩咐?” 岁常面上不复往日那般轻快,抬眼望了望唐灼灼身边站着的紫环,而后飞快低头道:“娘娘,皇上请您即刻移步倚丽宫。” 唐灼灼光华潋滟的面上缓缓没了笑意,她皱眉紧了紧手里的帕子,又细细抚平了衣裳上的褶皱,起身开口道:“既如此,那便走罢。” 左右不是什么好事儿。 果真不是什么好事。 才进倚丽宫的殿门,唐灼灼余光一瞥,一溜儿的侍卫,才进里头,就见着跪在地上的钟玉溪。 和一条眼见着有些熟悉的帕子。 顿时脑仁都有些疼。 她离着钟玉溪几步的距离,对坐在上首位置的男人屈身行礼,面上的笑意恰到好处,“臣妾给皇上请安。” 霍裘放下手里头把玩的小巧酒杯,闻言终于抬起了头,才一见她就止不住皱了皱眉。 这女人又瘦了些。 比那日他深夜潜入长春宫瞧到的还要瘦些。 “过来坐。”他轻微颔首,接着指了指身边的位置道。 唐灼灼有一瞬间的讶异,迫于他周身如山的威压,踱步坐到他身边,面色有瞬间的不自然。 “钟嫔怎么跪着?”她偏头问霍裘,两人本就隔得格外近些,这一偏头,她浅淡的呼吸就喷在他的面颊上,又酥又痒,还带着这女人身上传过来的一股淡淡甜香,叫他欲罢不能。 霍裘目光深幽,半晌没有说话,只是盯着她望了半晌,而后意味不明地指了指钟玉溪,开口道:“钟嫔,先前与朕说的话再给皇后说一遍。” 唐灼灼自然而然地把目光投到了钟玉溪身上,后者眼底疯狂闪烁一阵,再抬起头来时,又恢复了一惯的楚楚娇柔。 她也不看唐灼灼,只是面朝着霍裘,捡起了地上那条帕子。 唐灼灼目光紧盯着那条帕子,在看到上头一个灼字后心头一凉,还未来得及反应过来,就听钟玉溪开了口。 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