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灼灼将眼泪都蹭到他的衣物上,活脱脱一个娇气包的模样:“就是觉着不舒泛,气得心口都疼。” 霍裘大掌抚了抚她柔顺乌黑的发,声音有些紧绷低哑:“娇娇今日的话可是当真?” 唐灼灼不明其意,迷蒙着眼,问:“什么话?” 霍裘生生压下心底的一口气,目光深邃的如同两口古井,血液里的跳动声却是一声比一声强烈。 “你往日……”他顿了顿,缓缓闭眼道:“对王毅的情分,都是因为他在你落水之时救了你?” 唐灼灼觉得他身子僵硬得可怕,想回头看他表情,却被他双手死死摁住肩膀,只好点了点头,低低地嗯了一声。 当时她衣裳都湿透了,女儿家的名声何等重要?更何况王毅也生得不错,这才叫她瞎了眼瞧上了。 男人的身体随着这一声彻底放松下来,他低而又低地笑了一声,意味不明,唐灼灼却分明感觉到了一丝咬牙切齿的意味。 霍裘此刻被气得心尖泛疼,连带着眼里都有些涩酸。 这个小东西往日里瞧着比谁都聪明,怎么当时就那么蠢? 合着兜兜转转这么长的时间,他都输给了自己的替代品? 第三十八章 夜色缓缓追进别院里, 如同一块巨大的黑布, 遮住了所有的光亮, 一丝不留,连带着吹来的林间冷风都是幽暗悄无声息的。 唐灼灼感觉男人有些不正常,又瞧不到他到底是什么表情, 心里难免有些打鼓。 “殿下是不是生气了?”她身子娇娇小小,被他抱着坐在软凳上正好抱个满怀, 回过身问他, 旋即有些懊恼地低喃:“是妾失态了, 今日就不该出去的。” 霍裘将她放开,缓缓站起身来, 冷毅的脸上表情依旧看不出什么变化,只是垂在一侧的手握了握又松了开来,对她问的话避而不谈,只是别有深意地浅笑:“是谁说今日晚间候着孤的?” 唐灼灼涨红了脸, 蕴着水雾的杏眸里媚色流转,她垂下眼眸微嗔,“和殿下说正事呢。” 随后又道:“还以为殿下今夜不会回了。” 霍裘轻轻颔首,一身清冷的黑色衣袍简直要和外面的夜色融为一体, 只有声音还有几分温度:“孤才一夜未归就被娇娇想方设法叫了回来, 若是再不回,娇娇岂不是又要气得胸口疼?” 这小娇气包, 一天天的只会喊疼,分明是把别人气得心肝疼。 他的声音多有溺宠, 唐灼灼伸出娇嫩的掌心捂了脸,又从指缝间偷偷看他,而后重重点头道:“是会疼的。” 霍裘失笑,朝着李德胜吩咐道:“孤今夜留宿悠曲阁,去把孤要处理的奏疏搬过来。” 这么个爱勾人的小东西,他今夜定不会放过了。 唐灼灼别过头,心思一转,磨磨蹭蹭走到霍裘的身旁,纤细白皙的手指按揉着眉心,娇媚的美人儿顿时有了一股子西子捧心的柔弱。 她难受地哼哼,偷瞄着男人的脸色,声音又低又弱:“妾头疼的。” 霍裘微微挑眉,看着跟前的女人,半晌才道:“又想喝药了吗?” 唐灼灼讪讪地放下遮脸的广袖,衣裳上的银线闪闪,她面若桃花,捻了一块梅花糕送到嘴里,鼓着腮帮子含糊道:“就是有些饿了,殿下不必担忧。” 霍裘眼里沁出淡淡的笑意,显得整个人都稍稍柔和几分,女人腰肢纤细不堪一握,上挑的杏目明明澄澈如水,却被眼角的那朵显眼的小花生生抢了风头。 霍裘目光陡然幽暗几分,里头燃起一串火苗。 那年冬日极冷,小姑娘穿着白色夹红的小袄,雪白的绒毛衬得她小脸极白极媚,却不慎掉到了湖里面。 他清心寡欲那么久,在那天将人救起来之后浑身湿透,冷得钻心,心跳却快得离谱。小姑娘昏迷着发抖,嘴唇冻得乌紫,眼睛都睁不开只有两只手揪着他胸口的衣物直打抖。 他干不出英雄救美的事,将人放在阁子里引来了她身边伺候的婆子后就回宫了,没有人知道那么一个事,他也没有再关注过唐灼灼。 一个女人罢了。就算是一个频频入梦的女人,就算还留着她身上掉下来的那块玉佩,也撼动不了他霍裘分毫。 可久久压抑的情愫在再次见到她时才后知后觉的迸发出来,势不可挡。 夜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