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容道了谢,那医女就小心在她脸上抹起药膏,却正是这个时候,木容忽然瞧见站在窗子边上的莲子转了头过来,朝她看了一眼,她便轻着声儿又对医女说起来: “还想烦请姑娘帮着瞧一瞧,这包药,治受了冷发的伤寒,可还对症?” 秋月一下子怔住,面色一变,就见木容从枕下掏出一个药包来,秋月只觉着心都要蹦出来了,那医女抹完了药,顺手把药瓶子递给了秋月让她去给莲心抹,顺手也就接过了木容递来的药包,倒是一拆开了只翻捡了两下,便扬眉道: “这药可不是治伤寒的,若是伤寒了吃下去,可就病症愈发的深了,用得久了必会伤身成大症候,将来婚配恐怕于子嗣上也都无益。” 说着,却瞧见木容脸色猛然一变,她心下忽然有些明了,伸手便切上了木容腕上,诊了脉,不过片刻又松了手: “怪道瞧着你似有几分不足,看来前些日子吃这药已然伤了元气,我倒是给你开个方子,你照着吃一段时候,慢慢将养将养再瞧着吧。” 木容勉强应了,便再也不说话。 待这医女走了,木容仍旧郁郁,莲子忖了半晌,方才说了一句话: “也是姑娘底子尚好,就这么也硬是扛过来了。” 虽说心中早已有数,可到底眼下得知了确然的消息,难免有些后怕,秋月便趁了这空往外去,只说这临近晌午,去给木容预备午饭,木容也未作阻拦,秋月出去后莲子方才冷了脸: “这药是秋月从东跨院拿来的,回回东跨院叫人去回话也是她去的,我本还想着她或许并不知情,毕竟这药是梅夫人给的,可如今看她这份心虚的模样,只怕她心里也是有数的,倒不知是怎样的实惠,竟养出了个背主的奴才。” 莲子一向言语锐利,眼下止不住的冷笑连连,木容便问了莲子: “你可瞧清楚了?梁妈妈到底听见屋里的话没?” “我瞧着梁妈妈一个人进了院子,到屋门外时恰姑娘提了药的事,梁妈妈便顿住了,直等到医女给姑娘诊完了脉,梁妈妈这才走了。” 木容点了头,这事未必会闹起来,只是依着如今让梁妈妈心中有数,木成文也就心中也有数了,这般,倒是把心中对梅夫人的灰心又多几分罢了。 一时间正是主仆三个在屋里静默无言,就听着院子里忽然一阵杂乱脚步声。 ☆、第十七章 莲子听着声儿便赶忙开了东间门去看,只这功夫,人就走到了东间门外,却是苏姨娘身边的香枝,身后还领着几个丫鬟婆子,正预备着敲门,却见了莲子开门,便笑了起来: “姑娘可吃过午饭了?” “还没有!” 莲子一瞧是香枝,便笑着把门开了,香枝便进了屋,一见木容面上敷着层青色的药膏,瞧着一道道的却还是吓人,叹息了声这才道了好请了安: “正好还没吃午饭,姨娘院子里特意找了人炖了些滋补的药膳给姑娘送来,方才也请那医女去问了,对伤势没有任何不妥的。” 木容赶忙道了谢,便催促莲子去接下,香枝便一眼瞧见了屋子里还站着的莲心,脸上的伤看着比木容脸上的还多了许多,便赞叹了起来: “实在是个忠心的,要不是这丫头护着,还不知四姑娘伤成什么样呢。倒是姨娘说起来,这人虽是周家送来的,可如今到底是在太守府里伺候了,断没有让四姑娘自己发月钱份例的道理,以后这位姑娘的一应吃穿用度带同月银,都从了咱们府里二等丫鬟的份例,同莲子是一样的,刚好也补了四姑娘房里的缺。” 木容笑了没说话,莲子便接了口: “我瞧着行,从前见她呆头呆脑的也不觉着好,也就今日里才看出了好来,为人奴婢的,旁的本事不要,只一个忠心也就够了。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