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不会往此处来,也很是僻静,不多时就听着脚步,木宣坐在石凳上一抬眼,就见一道颀长身影走近,眼圈就又红了,止不住哽咽了起来。 “哥哥!” 人方才走近,木宣万千委屈低低唤了声就抽噎起来,木宵那温和如玉的面上,不仅便蹙了两道剑眉,带出几许心疼: “这是怎么了?” 木宣却只顾着哭,木宵便往她身后跟着的丫鬟春分看去,那丫鬟就也带了几分愤恨: “就为着姑娘出了些纰漏,夫人便不待见起姑娘了,满东跨院的都给姑娘脸子看,夫人也任着旁人那么做,姑娘心里可不委屈!” 春分是木宣自上京木员外郎府带来的丫头,只是眼下话一说,木宣哭的愈发委屈,也忍不住便抽抽噎噎和木宵诉起衷肠: “我不说伯娘不好,这些年来养育我兄妹二人,也没断过你我生活,□□照料齐全,总比西跨院里那孤女过的好的多,可这也是因着你我在她面前一向邀宠卖乖,只捡她喜欢的去做讨她欢心,可即便我错了那么一星半点,想着往常情分,也不该这般作践我。况且……” 提到此处,想起自家的疏冷,木宣愈发伤心: “如今年岁愈发大了,父亲却只字不提接我们回去的话,只在京里和继母还有继母所出的弟弟妹妹们过活,倒把我们都忘了,好像不是亲生似的。留在这里,占着一姓本家,可终究还是客居。我倒也罢了,今年才十五,也还能耽误耽误,可哥哥都十九了,现在还不说亲,要等到什么时候?大哥哥这个年岁的时候都已娶了嫂子进门,可哥哥如今连定亲都没有!伯娘要真是疼我们,总该为我们考虑考虑!可见没娘的孩子,日子过的都苦……” 一行说,一行呜呜咽咽愈发止不住,木宵听了这话,眼底却是深了下去,可到底还是伸手摸了摸木宣的头去宽慰: “那日的事,我也听你房里的妈妈说了。也是你莽撞,我在前院,伯父得了押运贡品的人先送的新茶,就近赏了我,我就着人送给了你,可你不知道,那茶……伯父还没给伯娘。” 木宣一下止了哭,红肿眼里蕴着泪水却也露了惊恐,一下子明白了梅夫人的怒气何来。 在太守府里,梅夫人一向心中最忌讳的,就是她和木成文间情意的淡薄。府里得了的东西,她这当家夫人手里还没有,可木宣手里竟有了,何况木宣还是个惯在她跟前伏低做小依附着的,难怪她心中有气。 这一下,木宣连哭也忘了,就看着木宵,露出些急躁来: “这可怎么办?这时候得罪了伯娘,我还想着近来多做些让伯娘高兴的,好趁机在她跟前提提给哥哥说亲的事。” 木宵听妹妹这般,眼神愈发柔和,伸手从怀里掏出个荷包,虽不是很鼓,可木宣疑惑着接去,打开一看,里面竟是放了二两金子。 “这是哪里来的?” 木宣一下惊住,连手也止不住发颤,木宵便笑: “如你所说,伯娘心里要有,总会给,若是没有,只怕你多说也无益,哥哥已然这般年岁,乡试虽过了,可名次不好,只记挂着科举未必能行,你年纪也愈发大了,等父亲或是等伯娘恐怕都等不及,我如今在外同朋友一道做起些买卖,先赚些钱给你存嫁妆,到时再给你说一门好亲,谁也不靠,哥哥风风光光送你出门。只一样,哥哥断乎不会去做坏事,将来,你也莫嫌弃哥哥做商人的身份低贱就好。” 一席话,又将木宣说的泪水涟涟,木宵便眼光愈发柔和,转而去看春分: “你是自幼跟在宣儿身旁的,我如今在外面也顾不得她,你用心伺候好了她,将来也断会有你的好去处。” 春分得了这话,愈发喜不自胜: “将来姑娘去到哪里,我也跟去哪里,长长久久的伺候姑娘。” 春分倒是一向用心,木宵便也放心点头: “茶的事,你莫要再悬心,我寻个机会会和伯父提一提,伯父一向怜惜我兄妹,也会给我们兄妹分解分解。” 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