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是源于痛恨我的无能,无论如何,我不想战乱再让刚从地狱走出来的人再回到那个地步。” “然后呢?你我百年之后,仍有战乱,仍有如是阿鼻,仍有礼崩乐坏、道义沦丧,你顾得了此生此世,难道还能顾得千秋万代?” “至少在我活着的时候,我想让与我同存于世的人好好活着。” 她的愿望没有那么大,和许多与她同饮一江水的人一样,祈愿自己和自己周围的人能平平安安地度过数十年安稳的日子。 “……你的想法总是很美。”白雪川看着她,道,“可……阿离,你知我眼中的红尘,是何种狰狞之状吗?” 慧极则伤——这是佛子温仪曾给白雪川的评价。 彼时白雪川追求一种至净的境界,从而修得一双清净无垢的佛眼。但佛眼给予他的并非是人间诸善,而是更易看穿人心恶相。 “他们更像是天上的月亮,看起来美好得像是孩童梦里的歌谣,实则阴晴圆缺,五毒俱全。” 脸颊碰触到熟悉的温度,卫将离甚至于一时间没了躲开的想法,直到对方的手捏住她的下颌,拇指像是想拨开下唇时,她才伸手抓住。 “所以?” “正如你所说的,你一心想渡众生,众生却未必善颜以对……所以我想了许久,还是索性决定做个阿傍罗刹,待这歌舞升平的假象被阿鼻业火烧个精光,他们或许便知你的好了。” “这就是你对我的骄纵?” 白雪川却摇了摇头,道:“相反,是我对自己的放纵……虽然,我还在忍。” 他眼里的深意卫将离已经来不及去细究,抓紧了他的手臂,一字一句道:“匈奴之后便是西秦,算是我的主场,你想引战,没那么容易。” “你没有这个时间。” “什么意思?” “政事上你未必插得上手,最上手的莫过于清浊盟辖下的江湖诸事,而算算时间,今日应当是儒门叶斐公进驻诸子剑阁,改其名为诸子台的时候了。” 卫将离瞳仁一缩,却也没有过多的惊讶,放开他道:“此言当真?” 她到底还是中了白雪川的调虎离山之计,太过于把目光放在他和呼延翎这两个存在感太强的人身上,忽略了身后还有数条暗线。 “看来你也有所预料了,儒教异军突起,必会插手江湖事,叶斐公又是专修‘大一统’论调之人,必会与江湖势力起冲突,战场到处都是,你是选是江湖,还是朝廷?” ……或者换句话说,你是愿意选殷磊所在的天下,还是他所在的江湖。 …… 雪圣河下游,当上万天狼卫如同尖刀般撕开匈奴右贤王扑救的防线,位于上游河畔还没来得及撤走的匈奴贵族们终于慌了。 要知道右贤王的部众可是有两万之众,他们的喊杀声隔着数十里都能听得见,满以为右贤王可以阻敌于外,甚至还等着考虑是不是要设宴款待一下杀敌凯旋的右贤王时,败讯就这么传来了。 “从来都没有这样的事!” “我们的本部兵马到底还有多久才能到?!” 逃是没有用的,即便是最昏庸懒惰的匈奴贵族也知道在这毫无屏障的大草原上,以他们驾车带着辎重的速度决计赶不过骑兵的行军速度。 焦躁不堪间,乞颜大汗的营帐附近传出一阵大骚乱,片刻后,火焰冲天而起。 “又怎么回事?!汗王呢?!” 许多兀骨部的贵族纷纷从自己的营帐里出来,不多时,便看到乞颜大汗麾下跟从的属臣带着持刀甲士直接面带愤怒地冲过来—— “兀骨部诸宗亲!铁骊大逆不道,刺杀汗王,降者生,同反者死!” 兀骨部的战士们刚刚出营去抵抗那一支突来的假扮匈奴人的军队,追出十余里,还未返还,此时营中正空虚,乞颜部的战士如果不管不顾,兀骨部恐怕难有抵抗之力。 “哈佐忽将军,汗王是昆仑神认定的草原上的王者,我们虽然远在厄兰朵之动,但对汗王的忠心日月可鉴,怎么会去刺杀汗王呢?” 乞颜部的那为首的将军一脸怒容:“狡辩!我们刚刚还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