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雪川要么就不搞事,要么就搞一票大的,现在西秦早已蠢蠢欲动,带呼延翎回到匈奴之后也会呼应他的请战,而东楚这边外防疲弱,内乱未断,若横遭两国夹击,必死无疑! “阿离,你在无法阻止殷焱篡位的时候,就已经失去了九成的机会,现在可还觉得手中有几分胜算?” 事儿都是真的,一国之主因内斗篡位而找他国求援,本来就是前朝先例,于情于理都无可挑剔。而白雪川完全有自信这件事会如他预料一般发生,以至于根本就不需要对卫将离保密。 卫将离拧眉想了片刻,道:“不可能,国书若无玉玺加盖,不可能生效,在哪儿都是这个道理。” “阿离说得对,那么,话说回来。”白雪川好整以暇地敲了敲桌面,露出袖子下的凤眼菩提珠,看着卫将离道:“万事俱备,只欠传国玉玺,阿离,告诉我它在哪儿?” ——她怎么就那么手贱,拿走传国玉玺也就算了,干嘛非得把菩提珠扔里面去? 卫将离和他对视了片刻,扭头就往外蹿,被他早有预料地像拎猫一样伸手捏住后领,翻身按在车里。 白雪川低头看着她,道:“你想自己交出来,还是我亲手来找?” …… 拾翠殿外这几日每至中夜便会传来板车拖行的辘辘声,有时一辆接着一辆,有时又稀稀落落。待到次日清晨时,拾翠殿的宫人出门洒扫,便会看见门前发黑的血迹。 这是一种震慑。 宫里每天都在死人,或是因为清洗,或是因为宫里最近出现的江湖人作祟。 那些江湖人凶戾残暴,虽然不敢明着闯进后宫中,却会时不时地掳劫落单的巡夜宫女,往往次日便会被发现宫女已冷的尸体。 龙光殿的新主人对此不闻不问。 翁玥瑚知道他并不是没有能力管,而是不在乎原主人女人们的死活,甚至于十分厌恶。 也许在他看来,这些女人都有可能是逼死元后的凶手。 好在拾翠殿靠近扶鸾宫,太子也因卫将离之故,对此地多有照顾,慢慢地,殷焱也对这里放松了监视,那些江湖妖人并不敢轻易靠近。 可如今心慌的是其他宫苑的后妃们。 在这样的政变面前,她们的争宠手段、言辞争锋几乎已经起不到什么作用——“新皇”根本就没有到后宫来过一次,家族为新皇送来的贵女们毫无用武之地。 “……我早已与那几姓的嫔妃们说过,这些都无用,男人们的争斗,你便是想搀和,也要掂量掂量自己有没有那个分量。” 在这种嫔妃连宫门都不敢出的时候,只有江贵妃一反常态,脸上再无半分先前病怏怏的神色,往翁玥瑚这里跑得最勤。 事到如今,连江贵妃这种深宫妇人也看出来了宫里的西秦人多半是要成为砧板上待宰的肉了,殷磊不在,也再没什么勾心斗角的理由,有些话便挑明了说。 “东楚世家都慌了?” “可不是么,本来储位就轮不上那些前朝世家指手画脚,就算再换了一个,所思所想也都掌握在太后手中,太子还是太子,岂不是气坏了他们?你看,武妃宫里的碎瓷片都拉出来两车了。” 当朝的士族阶层分为两方,一方是随着太上皇打天下、以军功和建国之功立身的新贵,另一方是随着当年太后下嫁,依附于太后的传世世家。 这些世家从大唐时便权倾天下,自标为百年显贵,就算改朝换代,也自认为高人一等,向来瞧不起新贵。而殷磊所娶的元后卢云娘正是新贵出身,他们唯恐殷战登基后,扶植新贵而彻底消灭世家,又逢太后暗中支持江都王李代桃僵,便以为这回是天赐的死中求生之局,倾全力辅佐殷焱上位,企图通过联姻来稳固与皇室的联系。 哪知事与愿违,殷焱一不接受他们送来的女儿,二不废太子,甚至还要以各种方式稳固太子的地位,这一下就让世家们彻底明白他们是押错宝了。 “你难道就不害怕?”翁玥瑚疑惑道,“你江氏掌握二十万虎门卫兵符,若再不表态,江都王怕是要对你下手。” “我怕什么?”江贵妃寒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