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柳柳咬牙,袖子中的手指捏的卡卡作响,此刻已经骑虎难下,自己准备的曲子华丽朴实乃是宫廷大雅,家中苦心学习多日,可现在,刚刚黎羲浅的琴技自己都甘拜下风,“倒是不知道姐姐从何而学来的?” “哦,小侯爷怕我出丑。”黎羲浅一口大锅砸到谢长语脑袋上,若说无师自通,怕是要把自己当做怪物了,说谁周眉都会细细盘问,只有谢长语这个大佛,怕是当今的陛下都不敢去盘问一句的。 黎柳柳咬牙,见人已经错身而去,看着恭迎自己上台的人,笑眯眯招招手,在他耳边嘀咕两句,施施然的走上了台子,对着四周看台的人嫣然一笑:“刚刚姐姐琴技高潮,柳柳甘拜下风。” 大家看着换了一张三弦琴在桌案上,都是惊呼了起来。 三弦琴复杂难懂,即便是当代的大家会的都是凤毛麟角,这个小小的少女居然学会了,许多人都是带着震惊和赞许,毕竟这黎柳柳乃是被皇家看重的媳妇,若是没有过人之处,可是坐不稳那把椅子的。 周眉不露痕迹笑了起来,这三弦琴自己可是找了不少关系才请来一位高人,为了让黎柳柳一鸣惊人,半个月才在外授课一次,便是为了此刻所有人目光的焦点,看着黎羲浅在不远处静静的站在,抱着汤婆子的手死死捏住。 看来,日后必须要好好的看着这个小贱人了。 琴声瑟瑟柔和,比之刚刚壮烈与寂寥的琴声,更有两份华贵丝竹之音,黎羲浅拉了拉披风,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浓烈起来,目光直直的看着皇子戏台之中的景泽宜。 这个蠢货,自以为是一鸣惊人,能重新在京城贵族中屹立不倒,却是完全,哦,不,知道这件隐晦事情的极少,黎羲浅眯着眼睛看着景泽宜柔和眸光慢慢凝结起来。 景泽宜曾经一度极其喜爱三弦琴,淑贵妃见自己儿子难得有此明显的喜好,便在民间大肆募集会弹奏曲子的女子,教授他们三弦琴,可这个技艺乃是与常规学习相反,许多女子不愿,淑贵妃大怒,便是斩了那些不愿意弹奏的女子。 杀鸡儆猴之后,许多都乖巧了下来,可三弦琴学成便是极难,学号更是难上加难,淑贵妃害怕景泽宜三分热度,便是每日听那些女子弹琴,选出最不好的斩一双手下来,以儆效尤。 最后一位女子脱颖而出,被送到了景泽宜面前,他喜欢极了,偏偏那女子是个硬骨头,在宠幸之夜,居然将一大箱子断手放到景泽宜面前,怒斥淑贵妃之举,大骂景泽宜,一头碰死。 景泽宜从拿之后便再不愿意看三弦琴弹奏,温柔仁爱的二皇子,第一次因为自己的喜好让两百只手斩落与地。就如同看着自己最爱的女子在她面前唤起他尘封的记忆,没有琴声,没有美人,只有无数双手在眼前掉落。 “呕!”景泽宜忽的捂住嘴巴,将安康放到景泽伯怀中,使劲压制心口那股恶心和恶寒,额头上冒出汗珠,眼中黑兮兮的一片,只有一双双的手在脑海划过“呕!” “怎么了?”景泽伯剑眉一竖,这皇子的吃喝都是验毒和试吃之后才拿上来的,这景泽宜不是个有心眼子的人,可看这个人不是装的,忙紧张:“二弟怎么了,来人啊,太医——” 话还没有全部出口,景泽宜拦住“不了,我有些闷得慌,我出去透透气,劳烦大哥看着安康了。”他脑中的断手堆积如上,撑着案几站了起来,忽的胃口翻江倒海起来,再也抑制不住,旁边眼尖的太监,拿着个花瓶忙送了过去。 黎羲浅静静的看着,眼眸之中的笑意越来越大,景泽宜仁慈的很,那样的场面怕是至今都是噩梦与不堪回首的灾难,又看着弹得起兴的黎柳柳。 弹吧,好好弹吧,用心用力的弹吧。 呵呵,希望今日之后,你还能在景泽宜心中一如往日。 黎柳柳,一步步作茧自缚的失去宠爱的滋味,可是欢喜? “别弹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