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敏锐的观察力,她也有敏锐的感知力。 时间如白马过隙,一点点流逝。 他们已经等了太久了。 余念神游天外,一会儿想到了先前死者惨烈的死状,一会儿想到了女孩那一张惹人怜爱的红润脸蛋。 女孩也是凶手小学同学的孩子,为什么这么凑巧都被小白遇上? 凶手带走了孩子,反过来借孩子威胁父母,强迫父母赎罪。 也就是说,女孩的父母也有暴力行为是吗? 知道自己的孩子先天不足,无法说话,所以在众人面前惺惺作态,扮演一个优良家长是吗? 这一层伪善的假面的确应该被残忍剥离,不受其蒙骗,但一定要以死亡为代价吗? 又或者,从一开始,小白就是被利用的对象。 他敏感、善良,富有同情心,所以凶手利用他这一点,让他捡到可怜的女孩,察觉她的苦处,继而被凶手暗示要承担所有罪行,心甘情愿做那一只替罪羊。 这个女人,究竟想做什么? 为什么处心积虑布置下这一切,就因为所谓的仇恨,就能谴责所有人,包括狂妄自大到擅自决定他们的人生,取他们的性命吗? 她没有这个资格。 “你想到了什么吗?”沈薄压低了嗓音,问她。 “她从一开始就策划了这一切。”余念抿唇,不甘地说。 “是吗?”沈薄勾起嘴角,笑得意味深长,片刻,他顿了顿,说:“或许,还不止这些。” “不止这些?”余念听不懂他话中音。 “军刀有带吗?” “有,”余念哑然,“你怎么知道我随身携带军刀?” “偶尔,你会下意识做出抚动右腿裤管的动作,以及两只裤管的新旧程度不一,还有褶皱痕迹都提醒了我,你有军刀这个事实。” “沈先生好眼力。” “那是因为,我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余小姐的身上。” 余念心口一窒,茫然地凝视他。 又来了,他又开始说一些暧昧的话拨-撩她。 余念将凛冽的军刀递给他,提醒:“刀刃很快,拿的时候小心一点,以免伤了手。” 沈薄将刀从鞘中弹出,在指间如游龙般灵活环绕翻飞。他似乎是个中老手,一把军刀玩得很好,指间流出,掌中进,看得人目不暇接。 忽然,他将小白的手拽住,反手一个扭花,将他的手臂拧在他的身后。 沈薄半屈起膝盖,抵在他坚实的脊背上,说:“你真的是无害的吗?” “沈先生,你要做什么?”余念上前阻拦。 沈薄不肯松手,力道极大。 她蹲下身子,用洁白的袖口给疼得咬紧牙关的小白擦汗,她用唇形一次次描绘话语给小白看,“你别怕,沈先生只是看看你的手臂,别怕,别担心好吗?” 小白原先的焦虑很快平复下来,像是疼极了,他强忍住痛楚,满头热汗,点了点头。 “沈先生,你究竟要做什么?” 沈薄彬彬有礼,朝她点头致意,“我是想要保护余小姐。” “保护我?这样保护我?”余念问他,“你究竟要做什么?” 沈薄不动声色勾唇,继而将锋利刺骨的军刀再次刻入那一道处于手腕、已结痂的伤疤内。 “嘶……”小白发出痛苦的呻-吟,却换取不了沈薄半分的同情。 情急之下,她夺过一侧警官的枪-支。 余念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打开保险,双臂笔直交叠,扣住扳机,对准了沈薄的额头,“给我放开他,沈先生,你究竟想做什么?” 警员吹哨,对余念喊:“余小姐,你做什么?放下枪!” “你们让沈先生先住手!”她厉声喊。 沈薄恍若未闻,他继续用着军刀,小心挑开皮肉,血液顺着他的指缝徐徐流淌下,形成鲜红色的支流,汇聚在他深黑色的风衣外套上,形成一个个小小的黑色陷窝。 余念咬紧下唇,实际上,她并不敢开枪,可奈何沈薄软硬不吃。 若他继续动作,她一定会开枪射入他的肩膀,迫使他失去行动能力。 “咣当。”突然有金属物从小白的腕部掉落,染着几许鲜血,滚落在原地。M.zGxxh.OrG